參加葬禮的人走後,陸香雲被胡彩霞拉進了屋裡。
“最近好多跟我打聽你的,條件好的我都記下來了,你自己看看。”
胡彩霞在剛得知女婿犧牲的時候,還很為陸香雲的以後擔憂,不過這憂愁很快就被前來打聽的人弄的煙消雲散。
眉眼裡還帶著幾分得意,還不是因為她把女兒生的漂亮,以至於現在成了寡婦還不愁嫁,來的好幾家都是富裕人家,尤其是縣城那個。
“媽,薑哥剛走,我不想說這個。”
陸香雲沒有接過紙,有些疲憊的說道。
“我知道你忘不了孩子他爸,那也正常,但你也不能一直這樣啊,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怎麼過,也不是讓你馬上就嫁人,可以先挑挑。”
“我看那姓孟的就不錯,長相好家世也好,也舍得給你花錢。”
前幾天跟陸香雲說這事的時候被她很堅決的回絕了,這次胡彩霞說的時候就委婉了些。
說完帶著期待的看著陸香雲,那孟祥鋒家裡可都是乾部,這三轉一響拿出來都不帶眨眼睛的,還有那輛汽車,這一看就是家世就不一般。
女兒嫁的好她也沾光,她自然是希望女兒能夠嫁給孟祥鋒。
“他不像是你說的這麼簡單,媽,這件事不用你管,我真的沒興致說這個事。”
“我看著挺好的,就是麵相凶,人不是挺好的,今天還載你去墓地。”
“你得為孩子著想,這沒爹的孩子容易被人欺負,漂亮的寡婦更是遭人非議,你忘了以前村裡那個張寡婦,守寡一年就受不了閒言碎語上吊了。”
陸香雲當然知道,當時她對那個人印象還很深,很漂亮溫婉的女人。
她丈夫在世時經常給村裡的小孩糖果吃,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梨渦,後來丈夫去世,她就被流氓糾纏,被人說是蕩.婦,後來吊死在橫梁上。
想到那個女人她有些傷感,更沒有什麼說話的興致。
過了一會兒,陸香雲起身往外走,“媽,你先幫我照看著兩個孩子,我去孩子奶奶那有事。”
白玉般的指節揉了揉眉心,單薄的眼皮微抬,語氣有些乏。
…
薑家老宅,薑大嫂在說薑陶然撫恤金的事。
“媽,這骨灰都送回來了,撫恤金肯定也給了,我聽人家說烈士能發八百撫恤金,怎麼弟妹什麼都沒說。”
薑母聽了,立馬皺眉。
“這陸香雲可一點話風都沒漏,這怕不是想私吞,我看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二狗在的時候她還能裝裝樣子,現在就直接不裝了,想藏著這麼多錢再嫁,可真是有心機。”
“那咱們快去找她把錢要回來,媽,我聽說了供銷社的工作八百就能買到。”
旁邊的薑小茹一聽,麵上一喜,抓著薑母的胳膊邊搖邊說。
薑大嫂看著薑小茹的動作,臉色很不好看。
“小妹,你不是今天要考大學嗎,怎麼就著急找工作了,急什麼,你等大學畢業後再找工作也來得及,你複讀了好幾年了,花了這麼多錢,可不能浪費了。”
說著還用手肘碰了旁邊的薑大哥,薑大哥見此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薑小茹跟薑母,咳了咳嗓子說道。
“是啊,小妹你大嫂說的對,考大學要緊,大學生到時候出來工資級彆都高一級。”
“你們還不就是想要那筆錢,才這樣說,你們也不想想這供銷社工作名額多金貴,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平常有錢都買不到,我這還是從同學那打聽來的,耽誤了我的前程你們賠的起嗎?”
薑小茹眼睛瞪大,十分生氣的說。
“你一個姑娘家,有工作也是帶去婆家的,憑什麼花家裡的錢買工作。”
薑大嫂平日裡還能忍受小姑子,但現在事關這麼多錢,絕對不能讓給小姑子。
薑父看著眼前的鬨劇,用煙杆敲了敲桌子,沉聲道,“二狗剛死你們怎麼就有心情爭論這個,這錢難不成不給二狗媳婦留一份嗎。”
“老頭子,你怎麼糊塗了,錢是我們兒子的撫恤金,跟那女人有什麼關係,她遲早要再嫁的,給她不就是肉包子打狗。”
薑母極為不高興的朝薑父喊著,隨後又哄了哄薑小茹,“沒事,媽這邊還有錢,到時候給你湊湊。”
“媽,你那能有什麼錢,還不就是全家辛辛苦苦賺的,難不成要吸全家人的血供養薑小茹,哪家有這麼偏心小姑子的。”
薑大嫂聽了薑母和稀泥的說法,非得沒有緩和,反而更加生氣,嗓門也大了起來。
“你甭管我有些錢,反正這買工作的錢我能出一半,剩下的錢就拿撫恤金的一半。”
薑大嫂狐疑的看了薑母一眼,看著她沒有絲毫心虛的樣子,暗自想著難不成薑母是以前攢下的錢。
薑母年輕時確實能乾,經常挑著擔子去城裡賣野果子蔬菜,應該也是攢下了錢,她知道她婆婆有點錢,沒想到能有這麼多。
“那行吧,但小妹工作後要每月給家裡交錢,直到把那四百還完。”
這撫恤金還沒要到,她就已經想到了這錢的用處。
還沒等到回複,就看到了陸香雲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