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嫂是個勤勞能乾的,向來看不慣陸香雲這樣柔弱乾不了農活的女人,見著她來眼睛就吊起來了。
“弟妹你這是來給爸媽送撫恤金的嗎,可算來了,我們這等很久了,還以為你要私吞。”
“這件事不急,等著明天讓族裡老人來見證,省的私下分彼此不滿意,到時候再說不公允就不好了。”
陸香雲說話細條慢理的,極為有道理。
不過薑母還是不滿意,她是不願意把錢分給陸香雲的。
“這那需要麻煩彆人,你直接全部給我就行,孩子給我們養,我們也不攔著你嫁人,到時候每月給孩子些撫養費就行。”
“媽,今天我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陸香雲聲音不像平常那樣溫柔,這次是毫無起伏的,清冷的似溪水流淌。
“薑哥剛剛下葬,你就收了彆人的彩禮把他的妻子賣了出去,你究竟是不是他的親媽。”
這話既是替自己討回公道,也是替死去的薑陶然問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薑母,想要一個答案。
此話一出除了薑小茹大家都看向薑母,滿臉不可置信。
“媽,難不成你說的私房錢就是弟妹的彩禮?”
薑大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小弟死了這才多久,這老太婆就一聲不吭誰也沒告訴就把人家媳婦賣了,也不怕午夜夢回兒子回來找她。
薑母沒說話,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這下大家都看出來了,陸香雲說的沒錯。
“是又怎麼樣,當初我們薑家給了她多少彩禮,這次收回來不也是應該的,反正陸香雲又守不住,看這幾天招惹了多少男人。”
看著自家老頭子皺著眉看著她,薑母不等他嗬斥自己,就先一步為自己辯解。
陸香雲聽了之後笑了出來,看著薑母的眼神很冷。
“不就是圖錢,不過現在社會可不能買賣人口,這是犯法的,你要是不把錢還回來,我就去報公安,到時候人證物證都在,那錢就是贓款。”
薑母聽了有些心慌,但想到那些錢,心又抖擻起來,咬牙說她沒收錢。
她就不信陸香雲真的不顧情麵要報公安,這天底下就沒有兒媳婦告婆婆的。
“那我現在就去找公安,讓他們查查是誰收了錢,正好我弟妹的大哥是公安,那就麻煩麻煩他仔細查查。”
陸香雲說完,很利索的轉頭就要走,原本柔弱的樣子展現出雷厲風行的感覺,這讓在場的人都慌了神。
薑父是最愛麵子的,立馬開口嗬斥,“做什麼,家裡的事,乾嘛要鬨到外麵。”
“老婆子,你去把收的錢拿出來,我們家沒到賣兒媳婦的地步。”
不到萬不得已陸香雲也不想把事情鬨大,畢竟鬨大了,大家肯定不會在意薑母做了什麼事,隻會把矛頭對準她,覺得她不該把事情鬨大,應該尊敬長輩。
陸香雲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他們的想法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在薑父開口的時候,她腳步就慢了下來,知道薑母不情不願的去拿錢了,她便回過頭坐到堂屋裡。
陸香雲把錢拿了回來,就沒在老宅逗留,直接離開。
這邊蕭遠望剛剛在縣城處理完事,就回到了村裡。
走到拐角,就聽到了孩子的吵鬨聲。
“小白菜,真可憐,沒了爹又沒了娘。”
“你胡說,我媽明明還在。”
“你媽就是個狐媚子,沒了男人活不了,遲早要丟下你們兩個拖油瓶跟著男人跑掉。”
“狐媚子狐媚子。”
“你是狐媚子的孩子。”
孩子天真無邪的嬉笑聲傳來,尖利刺耳。
“我媽才不是。”
熟悉的童音傳來,帶著歇斯底裡的感覺。
蕭遠望背著軍綠色包,趕緊大跨步走了過去。
眼前,薑白薑月灰頭土臉的站著,被好幾個孩子圍著肆意嘲笑。
薑白護著妹妹,擋住麵前幾個人揚過來的沙子,臉上都是沙土,灰不溜秋的,淚水流下,更是跟狼狽的很。
身後的薑月也好不到哪裡,哭的聲音都嘶啞了,看著就讓人心疼。
蕭遠望邁著大步,軍靴的聲音震耳欲聾,他的身姿挺拔如山。
站在薑月薑白麵前,擋住了一切惡意,他的臉龐銳利冰冷,站在那裡還沒說話,幾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見勢不妙立刻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