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將軍。”

“影兒，還不快跟老夫進去！”

鐘離影跟著將軍走進了後廳，我百無聊賴地等在外麵。將軍答應要把我送回去，我心底裡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相比起來，將軍府倒更像是我的家。

大約半個小時後，鐘離將軍一群人走了出來。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鐘離影更是表情怪怪的。

在門口分手時，將軍又叮囑鐘離影好好照顧我，他安分地回了句“是”。

往“連影居”走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壓抑，我絞儘腦汁想找出點話題來。

“你一個大男子還用得著拿女孩子來做擋箭牌麼？”

“你在鐘離家呆的時間太長了……”不知怎的，他的聲音讓我覺得有些陌生，“這對你的影響不好，也……也不安全。爹對這事一直不置可否，但總要讓他表個態的。”

難得鐘離影那麼認真，他的話讓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那……謝謝了。”

“知道今天我們在祭拜誰嗎？”

“誰？”其實我對此不太熱心，但氣氛如此沉悶，說話總比沉默好。

“是我大哥。”

“你還有大哥？”

“嗯，據說是我的孿生哥哥，誰知道呢。”他長噓一口氣，“在我記事前他就死了。聽爹說，那年有個嫉恨鐘離家的人拿剛出生的我和哥哥作要挾……後來，哥哥死了，我卻活了下來。今天，是他的祭日……”

不知不覺中一勾上弦月已悄悄爬上樹梢，清澄的月色灑在眼前的人身上，高瘦的身材竟然似透明一般。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動。

“爹說，這是我欠大哥的——可我……對他真的沒什麼感情。”

“這確實不能怪你……”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們又陷入了沉默。

好在，很快就到我的房間門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認識刑石嗎？”

“刑石？”他怔了一下，“不是林丞相的手下嗎？你不知道？”

我居然忘記了這一層！既然說漏了嘴，隻能臨時找借口搪塞：“我……我平日裡深居簡出，外麵爹爹的事不太知道的。”

“哦，這樣。他啊，我聽說……我說了你可彆生氣。”

“不礙事的，公子直說好了。”

“聽說刑石是林丞相手下最厲害的殺手，冷酷無情、殺人如麻。最讓人鄙視的是，他居然是個純和尚——林小姐？”

“啊？怎麼？”

“我這麼說他，你不會生氣吧？我也隻是聽說的。”

“沒事沒事……”忽然有些心不在焉，“我有些累了，公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告辭了。”

“嗯。”

鐘離影的話讓我既震驚又擔憂，震驚的是刑石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原來還以為，會救我的至少應該是個仁慈的人。不知怎麼，我寧願選擇相信鐘離影。而擔憂的是，我居然說漏了嘴。幸好鐘離影沒追問我打聽刑石的目的，要不還真的不知怎麼編下去了。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心裡亂極了。還有鐘離影手上有血的事，也不知該如何問起。

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