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舒月到的時候,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同行記者已經把公安局的門口團團圍住了,隻是他們通通被警衛攔在門外,隔著護欄正在七嘴八舌詢問。
“你好,我是鵬城周刊的記者,請問主辦歲山案的警官在哪裡,能不能請他出來,將案件的經過向我們披露一下?”
“對,我們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還請告知能透露的信息,我們也好向那些關心被害姐妹花的廣大市民們一個交代。”
護欄後站著兩個警衛,年輕的那個緊緊繃著下頜不說話,年長的那個則客氣周到地說:“我們知道記者朋友熱心腸,隻是人抓到還不足一天,經辦此案的警察們也一天一夜沒睡了,就是在爭分奪秒地偵辦和審理,還請各位多點耐心和包容,體諒體諒那些衝鋒陷陣的一線乾警。”
林舒月不由多看了一眼說話的中年警衛,他顯然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說話滴水不漏,應對十分老道。
各大報社的記者對此無可奈何,但又不甘心離去,便繼續蹲守警局門口,期待能拍到點什麼內容,或者抓住相關警察,能問出點什麼也好向上頭交代。
林舒月對此那是一點兒也不奇怪,她爸媽就是一線乾警,小時候警局就是她的第二個家,這種場麵那是沒少見,要是記者能牢記保密條例的警察嘴裡問出點什麼才有鬼。
她走到遠離記者群的角落,掏出那個黑色的小靈通,找出一竄昨天剛保存的號碼撥打過去。
幾聲嘟嘟後,對麵接起來了,何玉玲溫和的聲音傳來:“小林是吧?杭隊交代了,你要是來警局,直接帶你去見他,你去步行街旁的側門等我,大門人太多。”
林舒月繞過那群依舊堅守大門,苦苦等候的同行,按照提示來到步行街水果店對麵。
果然,一道不起眼的小門出現在眼前,那位女警正等在那。
二人點頭致意後,簡單交談幾句,穿過車棚進入接待大廳,來到一間待客室裡,然後她從門邊的飲水機裡接了一杯溫水遞給林舒月,笑著說:“小林,你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杭隊就來。”
“麻煩您了,何警官。”
“不用,沒事,你現在這裡等著一下,我先出去忙。”何玉玲警官說完就出門了。
公安局的接待室並不大,裡麵有一組木頭的沙發,沙發跟沙發中間用一個跟沙發同色的茶幾隔著,沙發的中間是個茶幾,上麵除了一個紙巾盒外什麼也沒有。
接待室的四角放著林舒月叫不出名字的綠植,足足有一米來高。
女警離開後,林舒月一個人乾坐著有些無聊,便站起來走到窗邊朝外麵看。
那是公安局的後院,牆的四周都是綠化樹,正中間有一個籃球場,籃球場旁邊是一條棕紅色的塑膠跑道,跑道和籃球場的中間,擺著一排排訓練器材。
一群穿著統一製式短袖短褲的年輕警察正在揮灑熱汗,認真地做著體能訓練。
見此情景,林舒月不禁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生活。
在公安大學就讀,不僅學習文化課不能落下,體訓課更是必不可少。
看著在大太陽底下揮汗如雨的年輕警察們,林舒月有些懷念,恨不能加入其中。
這種感覺很微妙,跟上學時盼著放假,放假時又想著上學的感覺異曲同工。
“吱呀~”一聲,招待室的門被從外麵推開,林舒月抬頭一看,杭隊手裡拿著個綠色的文件夾。
他朝沙發上努了努下巴:“坐。”
林舒月坐過去。
杭隊關上門坐到林舒月的對麵:“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杭嘉白。”
“昨天的抓捕過程不用我細說,你都應該明白。案件的過程我相信你也打聽得差不多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林舒月沒有做過記者的工作,但原主卻是有經驗的。從單位到公安局的這一路上,她已經打好了想要問的問題。
她從背包裡取出一個黑色的牛皮筆記本跟一支黑色水性筆,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杭隊,我想問一下凶手的作案動機...他的家庭背景...”
問完最後一個問題,林舒月起身離開:“感謝杭隊配合。”
林舒月朝杭隊伸出右手,杭隊也站起來,看了林舒月的手兩秒,笑著伸出去。
他的手很大,指尖修長,骨節分明,掌心是厚厚的繭子,溫暖乾燥而粗糙。
兩人的手輕輕相握,隨後很快分開。林舒月背著背包走出門外,杭隊也拿著文件夾跟著出門
何警官正忙著接待一個來報案的民眾,林舒月站著聽了一嘴,她的錢被偷了。就好好的走在路上,兩分鐘前還拿錢包出來買東西呢,一眨眼就不見了。
一行二十來歲的警察從外麵出來,其中好幾個是女孩子,穿著警服,身姿挺拔,英姿颯爽。
林舒月與她們擦肩而過,內心就像打翻了一個調味瓶一樣,白般滋味用上心頭。
她原本,也應該是這其中的一員的。
現在她卻成了一名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