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卿溯的喜悅和快活很快的在白三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下瞬時煙消雲散了。。。
白三害喜的情況很嚴重,每天晨間起床都要嘔上好久,才能慢慢起身,而且幾乎不能聞到一丁點兒的葷腥,不然又是好一通酸澀翻騰。
白三本來就單薄,加之去年那次險些要了性命的重傷之後,本該在懷孕的時候好好補補身子的,可是連日來卻隻能吃些再清淡不過的清粥小菜而已,就連在粥中加入少量的肉糜,都讓她覺得不消。
眼看著白三吃不好,睡不好,一日日的消瘦下去,可是把卿溯心疼壞了。
府中的大夫幾乎每日都被管事請到三笑苑,但每次都還是那同樣的一句話,“三少爺,這女子害喜,老夫也無能為力呀,每日按時服用的藥湯,已經將情形稍減了,等到了懷胎三月時,三姑娘自然會好起來的,您莫要再為難老夫了呀。”。。。
明知道卿府中資曆最老的大夫說的話不會有錯,但是每當看到乾嘔難受的白三那微微喘氣的樣子,還有蒼白的臉色時,內心中的疼便會將理智打個煙消雲散。
於是每日每日,卿溯都會在白三好不容易沉沉睡去後,獨自倚在身側,為她扇上好一陣子的涼風徐徐,直到深夜。
於是每日每日,他都會比白三早起好一會兒,悄聲下榻,為她備好空腹飲用的藥湯,蜜餞,和已經晾得溫溫的清茶。
於是,從那天起,他便也陪著白三每天清粥佐菜,倒不是因為同甘共苦,而是看著白三難過,他著實吃不下去東西罷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讓白三懷孕這件事,他是不是做錯了。
如此這樣便也罷了,他那不理智的情緒和在炎炎夏日的院子中來回徘徊而鬱積起來的暴躁情緒,讓卿溯乾出了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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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家已經很久沒有辦喜事了,自然也很久沒有女子生產了,二夫人始終音信全無,藍無痕又已經死了,想來想去府中似乎隻有一個燕槿初是才孕育了子嗣的。
儘管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但是為了能找到讓白三好過些的,卿溯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卿家四爺的院子。
甫一走進,便看到燕槿初和丫鬟在陪著灃兒玩兒的好不快活,看著那小小的剛剛學會邁步子的娃娃,想到自己也即將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娃娃,卿溯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此時燕槿初正回頭,看到徑自傻笑的卿溯,心知他想什麼,忽然覺得很好笑,“呦,什麼風把三少爺吹來的,不用陪著三姑娘麼?”
卿溯一聽到燕槿初這種挑釁般的詞調就很想抓頭皮的反唇相譏,但是今天他是真的有求於人,輕歎一聲,複又笑意盈盈的問道,“嘿,燕大美人,那個,你剛有身孕的時候,也會害喜的厲害麼?”
“就知道三少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三姑娘害喜的很厲害是不?”
卿溯心想她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不過,哎,忍下,“是啊,燕大美人,有什麼好的法子,告之一二,如何?”
“真想知道?”燕槿初挑眉,臉上浮起頑皮的笑。
卿溯無奈,“自然。”
“好,告訴你也無妨,先叫聲四嬸來聽聽。”
他就知道,這女人一定不會輕饒了他的,暗一咬牙,“四,四嬸!”
“哎呦,好乖的侄兒,哈哈哈。”好容易找到如此良機,燕槿初笑得疏朗。
“現在可以說了麼?”
“那個啊,不好意思,槿初,咳咳,並未有明顯的害喜征兆,恕槿初無法幫忙告知一二。”她說著,抬眼看向幾乎氣炸的卿溯,心下開懷的不得了。
“你!。。。好,好,告辭!“卿溯氣極轉身就往院子外麵走。
燕槿初看卿溯氣急敗壞的離去,想來是真的看著白三難過心疼吧,而且她也並非不關心白三,隻是想逗逗他罷了,便忙忙開口道,”真走啊,好了好了,告訴你便是。”
卿溯還在氣,不想回頭,但腳步卻不自覺的放慢下來,丟出一句:“說!”
燕槿初不好再戲弄他,便說道:“槿初是真的沒有如三姑娘般難過,不過我想給三姑娘多備些青梅和山楂蜜餞之類,會對她有助的。”
卿溯聞言,回過頭去,看到燕槿初正在抱著小灃兒呀呀的逗弄著,心裡的氣惱頓時散掉,道了一句,“謝了”,笑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