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比誰都清楚。
陶也是個愛了之後就全心全意的男人。
可是一心一意,隻為讓一個人傷得更深。
她已經不清楚,他們分手時,到底是誰傷害了誰,隻知道,自己很痛苦。陶也說,他也很痛苦。
原來,這個世界不是吹了蠟燭許了心願,就會從灰色變成粉紅色的。
原來,這個世界讓人傷心痛苦的事情還有很多。
原來,長大了,走出了象牙塔,麵對的就是痛苦與眼淚。
陶也瞟了一眼柳溪,又垂下了眼瞼。
柳溪真的是個好女孩,自己愛了很多年的女孩。
當他滿心欣喜的把飛機票給了她之後,自己居然會像一個女生一樣,幻想以後去了英國,每天一起做早餐,然後手牽手的去學校學習。或許以後還能和她組成一個樂隊,唱著自己最喜歡的歌。
他還記得柳溪曾對他說過,她說,以後我愛上一個人,就要對著他唱情歌到老。
即使是在上大學的時候,他們會在一起唱情歌,可是後來就是兩地分隔,各過各的生活,他卻有著思念的心。
都說思念是最磨人的,他總會在夢回午夜的時候,夢到那個曾經對他說話,對他笑,為他落淚,為他瘋狂的女生。
然後潸然淚下。
思念在年月中磨礪著自己那顆本是孱弱的心。然後愈加的不可承擔思念的痛苦。
那是一種蝕骨的感情。
“小溪……”
“什麼?”
陶也把頭偏向了一邊。“其實,季爾居說,他要在中國過上一段時間,如果你想在土耳其繼續玩下去,我陪你吧。”
“好啊。難得來一次,就當免費出遊吧。”
陶也笑了,突然覺得,其實他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的。
他的小溪,沒有改變,變的隻是他們的心理,是懼怕,懼怕他們之間會有隔膜。
從海盜船上下來,陶也的爆米花都被吃了一半,柳溪搖了搖手中的可樂,隻聽見叮叮的冰塊碰觸道杯壁的聲音。
看了一眼吐得昏天暗地的其他人,很無辜的一搖頭。
陶也問:“為什麼他們會這麼個吐法?”
柳溪笑嘻嘻的回答:“我哪知道。”
陶也鄙視的看著吐著的人,“原來小溪也是這樣樣子的。”
柳溪把可樂的杯子往他身上狠狠的丟過去,“你去死!”惡狠狠的樣子,讓陶也開顏一笑,用手點了點她的頭,“其實也沒有什麼,這類人比較敏感罷了。”
“你是說我現在不敏感了嗎?”
陶也佯裝思考的仰頭望天,良久才幽幽戲謔的說:“其實啊……你一直很遲鈍。”
“哇!你居然認為我遲鈍?”
“不是。”陶也又低頭看著腳尖,“我覺得你很笨。”
柳溪忍無可忍的用手推了他一把,力道大到把陶也推得足足退了幾步。陶也不介意的搖頭,說,“我們這算不算是打情罵俏?”
“去死!”
陶也轉過身去,搖搖晃晃吊兒郎當的往前走,柳溪憤憤不平的跟在身後罵罵咧咧。
可是那一天,柳溪卻覺得過得很充實,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桃色的青春裡,吸取著甜甜的初戀。
原來,小的時候,感情真的很純正,隻要很透明的幸福。
安妮寶貝說:巴拉圖是一場華麗的□□。
現在她明白了。
社會越來越汙濁,以至於最純正的精神戀愛顯得那麼蒼白。
柳溪歪頭看著陶也。忽然想起了一句海子的詩:麵向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