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多少衣服，從行李箱裡拿出的衣服，總覺得穿著不舒服。她坐在床頭想了會，拎起包，跟父母打聲招呼，出門。

她坐車回了自己的公寓。大廳的感應燈木訥的閃著光，電梯上了二十六樓，甬道裡的感應燈已經修好，輕輕打個響指就會亮。用鑰匙開門，開燈，換鞋進去。公寓裡一塵不染，地毯都被清理得很乾淨，看來也是有人來做過清潔。

柳溪直奔主臥室，開燈，開衣櫥。衣櫥裡擺了許多衣服，套裝、蘿莉群、洋裝、波西米亞的衣服，掛滿了整個衣櫥。

柳溪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往身上比劃，在鏡子前轉了幾個圈，覺得所有的衣服都很合身，於是一股腦的全都擺到了床上。衣櫥裡剩下的衣服還有一些，一般都是過時的舊衣服。

再仔細看床上的衣服，汙染從層層衣角裡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信封。抽出來看，是國際賣場的購物導讀冊子。翻看冊子，裡麵的衣服都是名牌，價格貴得她這個看慣了大手筆的人也不免看得吞口水。

冊子裡的名牌從香奈兒、LV、rose、Cucci、Loach、範思哲到小熊貓，一應俱全。女士款式的衣服她不怎麼喜歡，都太生硬或是嫵媚，晚禮服自己有很多，洋裝的款式不一定很合身，不過那套阿瑪尼的那套男裝倒是讓她眼前一亮。

看看價格，暗自縮脖子，這麼貴。可是這衣服的款式，柳溪幻想，穿在季爾居身上一定好看。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打包裝在一起，然後跑下樓。打包好的衣服讓小高層的保安按地址送到了父母家，當然，她為此付了那個保安一筆小費。

國際第二市場。也就是國際性質的二手市場，服裝、首飾之類的高級用品可以打折回收。柳溪的目的地就在這裡。她常把自己不用了的東西拿過來變賣，然後再買新的東西。前台的迎賓小姐已經很熟悉柳溪這個常客，見她進門，一切繁瑣的程序自動報廢，直接把東西放上櫃台，取了錢轉身離開。

柳溪把變賣首飾和衣服的錢，加上自己身上僅有的幾千塊，全存進了金卡裡，計算完那套衣服打折過後的價格，坐車去了國際賣場。

買完衣服，從國際賣場走出來的時候，夜風有點涼。柳溪沒有做計程車回家，而是搖晃著走在燈華燦爛的大街上。將近兩個月的國外生活，說長不長，可是柳溪認為，這可能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她有預感，她的生活將會便得很不同。

所謂不同，柳溪自己不知道應該用怎麼樣的詞語來形容，這個“不同”包含了太多複雜，但也很單純的變化。

雖說以前也和季爾居生活很親近，但是往後，“親近”的含義也會有所改變。矛盾的是，這樣的親近生活好像早就變質了。然後，她想要的就是如此麼？

涼風習習，柳溪攏攏衣服，卻看見阿瑪尼的服裝袋挽在胳膊彎裡，忽而又無限柔情。她很明白，她的原則是，一生可以愛很多的人，要嫁的之後最適合生活的人。

莞爾。季爾居和自己是青梅竹馬，生活了這麼多年，感情深厚。他的性格不驕不躁，很少發脾氣，也總會為她著想。這樣的一個人，真是很適合生活。

況且。好像沒有後路了。

柳溪掩嘴一笑，笑自己像詩人一樣為自己的愛情和生活感慨，也笑她討價還價的安撫自己因不安而急躁的心理。

這樣，其實夠了。已經接近滿足了。

早上十點，陽光大好。客廳裡電視機不知道嗡嗡地播放什麼。柳溪撫額坐起，看見坐在書桌便上網的季爾居，一點兒也不驚訝。反而又倒進了床上，繼續睡。他有辦法讓她父母交上，那麼也就有本事弄到她房間的鑰匙。她都是稀奇，他怎麼會起得這麼早。

“怎麼不起床？”季爾居觀賞電腦，切斷電源線坐到床邊。，

“不想。”柳溪擺擺手，沒再理他。

季爾居捏捏她的睡紅的臉蛋，細細笑著。柳溪真的不像理他，可是對麵除了笑聲，彆無他的動靜。終於耐不住性子，她睜開一隻眼睛，再睜開另一隻眼睛，忽然，大叫一聲，起身從他手裡搶過東西，質問道：“從哪裡來的？”

“你說從哪裡來的？”季爾居做回床上，林奇腳邊阿瑪尼的服裝袋，擺在這麼顯眼的地方，想不發現都難。柳溪氣惱的把衣服丟在床上，白了他一眼，“有什麼好得意的。”

季爾居搖頭，把她圈進了懷裡，“不是得意，柳柳，我隻是純粹的開心。原來你也開始懂得體貼人了。”

“我可不隨便體貼人的。”柳溪道。

“那我就更高興了，難得你體貼我一回。”季爾居吻她閃亮的眼睛，笑意難掩。

柳溪掙紮著從他身上爬起來，把衣服在他身上比劃，“本來打算下午拿去乾洗的，不知道你穿著好不好看。”季爾居任她在自己身上折騰，嘴上安慰著，“一定好看，柳柳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