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比劃,柳溪還是看不出這衣服穿在季爾居身上的效果。於是起身進盥室洗漱,然後打電話給樓下的乾洗店上門來服務。
父母好像一早就出了門,客廳裡的電視機吵鬨得正式厲害,季爾居關了它,又進廚房端出牛奶麵包。餐桌離陽台很近,風吹進來,輕撫窗紗,白色虛緲的飛揚,輕柔得像是無人侵擾的安寧土地。
柳溪在房裡換衣服,昨晚剛從公寓裡拿過來的。衣服上殘留著衣櫥特有的木頭想起。她換上白紗希臘式的寬袖短上衣,陪綠色的大褶皺群,一直淹沒了腳踝,波西米亞風情大肆奔放。卷發太毛躁,用誰理順之後再用啫喱水定型。季爾居出現在房門口的時候,柳溪正在為首飾發愁。
“哪個好看?”柳溪依次擺了五個夾層的首飾盒,風格各異。季爾居隨手挑個了綠色冒煙翡翠大耳環,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柳溪抿唇,季爾居笑笑,上前輕柔的幫她戴上。手碰觸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有些微微涼意的顫抖。
“化妝麼?”柳溪又問。
季爾居不可否置的搖頭,她再次抿唇,點了點綠唇彩,勾勒唇形,淡淡的唇色清新自然,再用小刷子刷點眼影,大致給臉上塗了點顏色。季爾居為她一個一個的收起首飾盒,握住她的手,把翠綠孔雀羽的手珠串在了手腕上,柳溪急急從床邊的小抽屜裡抽出淡紫色的絲絨盒子,取出“丘比特之吻”,
季爾居為她戴上戒指,卻輕輕吻了那枚戒指。
“你的呢?”柳溪問。
季爾居聳肩,從口袋裡掏出絲絨盒子,柳溪幫他帶上,笑得很開心。
“很完美,去吃東西吧。”季爾居牽著她走出房間,柳溪骨架纖細的手在他手裡,像是牽著柔弱溫順的小天使。季爾居把枕頭麵包切成一片一片,堆在她麵前的盤子裡,又把年乃放進微波爐中加熱,之後遞到她手邊。隻是一頓早餐,他恨不得把她寵溺到捧在手心裡喂。
柳溪側臉,客廳的大陽台上掛著衣服,洗衣粉夾雜著濕氣的清香在空氣中浮動。風吹得很舒服,天氣好得舒心。頭一次,她有了種度假的休閒感。
“季爾居?”
“嗯?”
“以後我們也會繼續像這樣麼?”
“哪樣?”
“像簡單夫妻一樣。”
季爾居把柳溪喝過的牛奶杯子捏在手上,抿了一口,“我們呐,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對不起,柳柳,簡單的日子,不是我季爾居過得起的。”他輕搖牛奶杯子,乳白的牛奶蕩起不大的弧度。“柳柳,如果你嫁給了彆人,過的生活一定很美滿,你會像是在喝焦糖瑪奇朵一樣擁有簡單的幸福,可是,我真的身不由己。”他話中的“身不由己”很明顯,說的是他的身世,但他更身不由己的是他無力改變的現狀和他的心不自主。她不願意放棄自己捧到大的公主,他的柳柳,隻屬於他一個人。
叮咚。
有人按門鈴,季爾居放下牛奶起身去開門。是乾洗店上來送乾洗的衣服。柳溪三兩口吃掉她的土司麵包,然後取過被季爾居喝過的牛奶,咕嚕咕嚕喝下肚。季爾居付款,然後禮貌的送他們出門。
柳溪撫摸上剛乾洗的衣服,問轉身回來的季爾居,“是不是還燙一下?”
“太麻煩了,乾洗就可以了。”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乾洗也隻是甩乾,沒有風晾,穿著會不舒服。”
季爾居用手抹去她嘴角殘餘的麵包屑,笑彎了眉眼,“那就麻煩你了,老婆大人。”
柳溪用手肘拐了他一肘子,以來懲戒他的口無遮攔。她撐開燙衣服的專用小桌子,打濕毛巾,一點一點推進熨鬥燙平衣服的每一個細微的皺褶。季爾居像個家庭主人樣,翻看報紙。
時間如果可以停留,那麼,請停留在那一刻。沒有紛擾和煩心,隻有淡淡地安寧。可是生活是怪獸,它在休息片刻之後,再次伸展四肢出來覓食。
柳溪把燙好的衣服掛在陽台上,等待著風把它晾乾。陽光大好,空氣清新,從層層樓林中,視野不看闊,但也能看見藍藍的天。
季爾居放下手上的報紙,打開CD,播放王若琳的情歌。他抱著她,安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