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大剛起床,在後院裡擺弄著他的花花草草,季夫人在二樓的房間內換衣化妝。柳溪推門進來,兩個急忙收拾好自己,引柳溪坐在了沙發上。
“吃過早飯了嗎?”季老大問。
季夫人聽聞柳溪搖頭說沒有之後,一下子來了精神,起身吩咐下人做早餐。她坐在柳溪身邊問,“溪溪喜歡吃什麼?”
對於季夫人的熱情,柳溪隻是禮貌的回敬微笑,“隨便什麼,我都吃得慣。”
季夫人從沙發上起身,“你一定沒有吃過梅糕,我最擅長做了,我做給你吃。”看著季夫人帶有請求甚至有點悲憫的目光,她不好拒絕,隻是含笑點頭。“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她連聲應和,趨步愉悅的邊向廚房走邊挽起袖子準備大乾一場。
“不必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季老大有點怪嗔的瞥一眼柳溪,但立即有溫潤含笑,親自為她倒上一杯溫水。柳溪沒有推辭,雙手接過溫水,“謝謝爸爸。”
季老大明顯愣了數秒,反應過來之後,連聲應和,“好,好,好。”
“爸爸,”柳溪輕輕抿一口水潤嗓子,“季爾居剛剛出去了,所以我代替他來看望你。”
“昨天他又去看她媽媽了嗎?
柳溪點頭。季老大起身,從沙發後麵不起眼的壁櫥上拿下一個台曆,翻開幾業,拆卸之後赫然出現了一張照片被鑲嵌在日曆薄薄的紙上。他取下照片,遞到柳溪手裡,“這就是他媽媽,她走的時候爾居還很小,現在大概就連爾居也不記得她的模樣了吧。”他歎氣,把石樓和感傷深深埋葬在自己無動於衷的表情裡。他說,“爾居至今沒有他媽媽的一張相片,你就收好吧。這是唯一的了。”
聽聞這是唯一的照片,柳溪突然不安起來,她明白,季老大一定也很珍惜這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輕,眼睛特彆像季爾居的,閃閃的墨玉般深沉冗重。相片有被燒過的痕跡,但仍保存得很好。這樣的小心翼翼,怎麼可能不在於呢?
“爸爸,既然是最後一張,還是你留著吧。”
“我留著沒用了,還是給你和爾居吧。你都嫁到我們家了,她媽媽的照片一定是要給你的。”季老大明顯沒有再說下去的欲望,眼睛不住的往廚房裡探望。柳溪明白了,她收好照片,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喝水。
柳溪還是有看不透的地方。季老大這麼珍惜季爾居媽媽的照片,那麼也就排出是他自己燒照片的可能。那麼簡單一點想,就近原則,這照片也就很有可能是季夫人燒的,然後唯一的照片被搶救了回來,一直藏在日曆裡。
可是季夫人這樣再嫁的女人在夫家的地方不會很好。因為她沒有強大的後台,還因為她一直都在卑微的討好每一個人。
柳溪搖頭,看不透的是人心。她不能妄自揣測每一個人,也不能看清每一個人。
每個故事都可以用很多個側麵來訴述,季老大和季夫人也許以前就有淵源,隻不過後來因為某些人或事從中作梗,於是隻有分開。如此的劇情狗血得太多了,她不是當事人,當然看不透其中的真真假假愛恨情仇。
人生呐,本來就這麼複雜。
季夫人端著白玉瓷盤搖搖從廚房出來,白白嫩嫩的,方方正正的立於瓷盤之上,很是好看。柳溪用手撚起一點往嘴裡送,酸酸的、軟軟的,讓她吃得欲罷不能。季夫人看著她因為酸而眯起的眼睛,有點擔憂的問,“是不是你不喜歡吃酸的?”
“不是不是,我很喜歡。”柳溪不能不承認自己很容易被收買,雖然季夫人的梅糕還不能算是收買人心的手段。
季夫人見她那麼的喜歡,不由的也喜上心頭,“你喜歡就好,我以後每天做,你可以過來陪陪我嗎?”她問得小心翼翼。
柳溪愣住,但轉即一想,笑著點頭,媳婦陪婆婆是很正常的。貴族的大門雖然她進得很輕鬆,但是她還是得好好打好與他人交往的交際網。
季夫人見柳溪遲遲沒有回答,點頭點得不明顯,她還是有點顧及,於是換了一種方式,“那我有時間就給你送過去也可以,實在不行,我讓管家送過去。”
“阿姨,你不用忙了,我以後有時間就過來,那個時候就吃你做的點心。”柳溪看著季夫人,無奈的背地裡搖頭,如果季夫人很受歡迎,那麼不知情者還以為是自己在刁難她呢。難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這麼低聲下氣。
柳溪不知道該可憐她,還是該提防著她。
季老大再倒了一杯水,卻沒有去吃糕點。過了會,柳溪一個人吃完了一整盤之後,季老大才笑,“原來怎麼能吃呐,是好事。“
柳溪沒想到自己的食量居然會被季老大讚賞,甚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爸爸……“她想為自己說點什麼,但又確切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於是笑了。
“都撒嬌起來了。”季老大笑笑,“快上去試試禮服,如果不合身就讓人換。”
自從季爾居在法國與柳溪訂婚之後,季老大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婚禮,他可是真的迫不及待了,爾居每一次都會看著柳溪溫柔的微笑,沒有一絲煩惱。他的兒子很出色,不需要任何商業動機來擾亂爾居的快樂。他真的很愛很愛自己的孩子。很愛很愛。
“禮服?季爾居說,明天就該去拜訪媽媽了,是不是要舉行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