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透過我看著誰……
“尼桑?尼桑?我在和你說話,你有認真聽嗎?”
“!”回神的雪村靈看著對自己一臉不滿的千鶴,自然嘴上回了一個淺笑安撫。
“對不起,剛才在想彆的事,所以有些失神。”
“哥哥真是的~”嘴上雖不饒人,可千鶴的手卻相反的抱著雪村靈的手臂撒嬌起來。
“我可不管,這次你得幫我,要不然我把你珍藏的酒全都偷出來給原田桑他們。”
“……”
“走嘛,走嘛~”雪村靈被千鶴拉著手臂一副漫不經心隨著她要的去的方向走去,可她的思緒依舊還在停留在那時的回憶。自從兩人在房裡的對話後,她就再也沒有於那個男人碰麵了,不知道是對方真的在忙碌,還是察覺到她對自己的回避,兩人卻少有默契的都不與對方碰麵。即使如此,男人的聲音意如符咒般不斷得糾纏著她。雪村靈心裡不免歎氣,沒想到自己可真的失了馬蹄,雖然他那時的推算真的引起自己對他的興趣,可是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被他捕捉到了她那深處的不能碰觸的心思,而且這還是她一瞬間的異狀而已。
“真是的,竟然這樣就被亂了心懸,那人還真是敏銳得可怕。”
“什麼??”千鶴聽不清她的自言自語,以為對她說了什麼,不覺一問。
“沒什麼,隻是覺得我們又得換地方住了。”
“是嗎……”兩人看著不遠處的人們在聚體宣布著什麼,不再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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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應三年十一月 (1867年11 月)
因為那次騷亂,新選組再次從西本願寺搬遷到不動堂村屯所。路街上的大樹已經凋零,冷風吹起地上的樹葉,而冬天就快來臨了。
換了屯所,雪村靈這次倒是沒出門,可人卻是坐在屋頂上看著大門處的千鶴和原田左之助他們在門前嬉笑,不知不覺她的身旁出現一個身影。
“怎麼了?”
“沒事,隻是出門前來會會你。”山崎烝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隨著她的目光看去。
“兩年來,新選組的變化可真大。”
“……或許吧。”
“山崎君,若可知漩渦是如何形成?”不等山崎烝回應,她又言。
“其實它的形成是關於水平麵和水底的水流流速不同。水越深水流流速越快,遇到障礙物時河道變窄,底部水流會加速,流速越快壓強越小,形成水平麵和水底部的水壓差。水麵的水就會向下流,而漩渦就會這樣形成,聽起來是不是很懸。”
“……”
“然而,若過於接近漩渦,就越容易彆拉近著漩渦的低穀中。”聽起來是打折啞謎,但山崎烝確實懂她要說的是什麼。
“以現在這個局勢,這是必不可免。”
“確實,可也彆忘了,要分一羹可不是隻有禦陵衛士。”
“……我會多加注意。” 她看似隨心所欲,但山崎烝也知道她的用心。
“一切小心就是。”雪村靈躺在屋頂上,用手臂遮住光線,不再理會身旁的山崎烝,似乎想休息午睡。
“靈君……,你與土方副長發生爭執了?”
“……”山崎正看著身旁的人躺在屋頂上的她,衣袖遮去了他的麵容,讓他無法看見此可這人袖子下此刻的表情。良久,
“沒有,與卿無關……是在下的緣故。”
“是嗎……”山崎烝不再多言,最後看了他一眼後,才告辭。
“那麼,告辭了。”隨著身影便在雪村靈身邊消失。不知過了多久,獨自一個人沉思的人兒,突然咬緊牙關唾棄。
“嘁!真是麻煩死了……”
……
隨著風頭人物阪本龍馬被暗殺的消息一出,所有的政治底下的糾紛開始進入了白熱化。傳言案發現場發現了落下了新選組隊士的刀削,就如雪村靈所言,新選組也迫不得已被卷入了時代的漩渦。
一夜,土方歲三召集各隊分隊隊長,千鶴和雪村靈卻也在其中,然雪村靈這次卻沒有參與。她一個人默默得坐在屋頂上,手裡拿著一壺酒,目光停留在不遠處明亮的房屋。依稀的佳釀美酒卻不知為何今天失去了滋味,如同蠟水。目光隻是看著召集得人群解散,一個個的離開,可她依然沒有動靜,似如發呆。
“下來。”一直纏繞著她的聲音突然從屋簷下響起,讓靈魂出竅的雪村靈以為自己都聽出幻覺了,低頭望去,看見屋簷下的土方歲三抬著頭以她四目相對。
“……”
“……”
“話我不說第二次。”
雪村靈默默的,從屋頂翻身而下,身影輕巧的落腳在地麵,如同葉子般隨風飄落,無聲無息。
“何事?”
“你剛才為何沒去召集?”土方歲三看著眼前的落下的身軀,再看她手上的酒壺,不經意的皺起雙眉。然而他眼前的人兒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到走廊邊隨意的坐了下去,喝起酒來。
“齋藤君回來了。”
“……”
“是嗎……看來很棘手呢。”
“啊……是該出手了。”
“確實,若再不出手,先機可是會失去。”
“……”看著站在眼前保持沉默的男人,雪村靈不免歎氣。
“其實事情還不到最糟的地步,平助的事還是有回轉的機會。閣下何必在此地悶悶不樂。至於總司的病若能好好養著,至少到白頭還是可以的。”
“……”看見眼前的男人不給任何回應,雪村靈也不理會,直接把手上的酒壺往土方歲三的方向一拋。
“!”土方歲三沒看清眼前突然拋過來的東西,手腳敏捷一接,竟是這人兒手上的酒壺。
“請閣下喝吧,但閣下還是少喝些,畢竟閣下的酒量可是讓人不可恭維。”拋了酒壺,雪村靈起身理了理衣服,也不想多留,人已經轉身打算離去。
“你很在意。”
“……”雖然土方歲三看不見此刻雪村靈的表情,但同時他這一句話成功把她的腳步給框住。
“你鮮少有很大情緒波動,然而這次卻顯得不一樣。”
“……所以呢。”她側身雙眼默然的回望這她身後的男人
“我不會勸你往前看或者勸解你的話,但是我要你記住。”男人對上她的默然的眼睛慎重的說:
“我隻是土方歲三,我不是你眼中的那個人。”
“!!”她的眼瞳一緊,瞳孔收縮,那深潭平靜般的雙眼被這個男人此刻的話狠狠的打破。
一陣涼風吹起,吹起了地上的枯葉,兩人的長發因風而飄揚。良久,她最終垂下眼簾,自嘲的笑著。
“是的,你不是他。”
“而你們也不是他們。”她不再理會他,隻是給土方歲三留下離開的身影。他默默看著遠去得人影,心裡莫名得煩躁,直接坐在走廊上拿起手上的酒壺把酒一大口的喝進肚子裡。
“吵架了?”一個身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山南敬助一身穿著墨綠色得和服來到了土方歲三身旁坐下,同時也從土方歲三的手裡酒壺拿去。
“……”
“哦~這次竟然是菊姬,他可還真舍得。 ”
“你的研究如何。”土方歲三對他的舉止並不在意,但也不想回答,直接轉開話題。
“……你知道的,並不理想。”
“是嗎……”
“而且你也知道在這個事情上她不會出手幫忙。”
“即使是你求她?”
“土方,其實我並不如你這般可以看透她,而我沒有如你想的那般,對於他而言我是重要的存在。” 因眼鏡反射,土方看不清山南敬助的神色。
“……”
“他的眼就如深潭,看似什麼都入他的眼,其實確實什麼都沒有。就如他所言,我們畢竟不是他過去的人。無論是我、總司、還是齋藤,都沒有人可以看透他,可你卻能看透了他,觸碰到了他的禁忌。”
“……”山南敬助不再說什麼,放下酒壺便隻是在土方歲三的肩膀拍了拍後,留下他一人就離開了。
被留下來的男人坐在走廊上,獨自一人看著前方,然而在彆人看不見的衣袖下不知覺中握緊了拳頭,閉上他自己眼裡的壓製他心裡突而其來壓抑又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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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事就交給你們了”近藤勇對著原田左之助與永倉新八他們托付任務,在他們交談時,土方歲三似乎感覺到什麼,莫不經意的往看著他們身後看去,與在他們後方不遠處那修長的身影對視。
“或說回來,我應該殺誰呢?”土方歲三聽見衝田總司調侃的語氣,收回了視線看著虛弱的衝田總司一眼。
“你就給我回去睡覺,你現在這種身體能做的了什麼,等你好了就有很多事等著你。”說完轉頭就離開。
“真是的,我會恨你的,土方桑。”雖然衝田總司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目送著近藤勇和土方歲三的離開,眼裡深處卻透露出一絲落寞,可惜在彆人還沒來得及發覺很快的就掩飾下去。然而在他們和近藤勇交談時,洞察力敏銳的他也注意到土方歲三的眼神,可當他回頭一看時,身後隻有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