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過了。”看著山南敬助離去的身影,此刻土方歲三才打破沉默看著這個她。
“……啊。”雪村靈略些褪去了疏離,可垂下的眼簾遮去了她眼裡的紅絲,卻掩飾不住她此刻身上的疲憊。隨著千鶴快速的從土方歲三後方走了出去,衝向雪村靈緊緊抱著他的腰,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裡,似乎是想平息自己的害怕。
“對不起……我來遲了。”雪村靈回抱著她,語氣帶著歉意安撫她,千鶴也隻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嗯嗯……沒關係,我明白。” 略略穩定下來的千鶴,突然加重了力道狠狠的抱著雪村靈,似如決定了什麼,也暗示著她什麼般,眼裡閃過一絲抉擇,同時離開了雪村靈懷抱,然後慎重的對土方歲三鞠躬:
“謝謝您,土方桑。”她慎重的對著土方歲三鞠躬以示感謝。
“我隻是儘我身為副長的責任。”
“即使如此,我還是非常感謝您。”
“……”
“可是土方桑,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我一直是被保護的那一個,我有不辭職請。”隨著千鶴鞠躬的更低
“我想儘我的一份力,怎樣的事都可以,我不想一直都是被那一個,拜托你了!”
“……”
“……”
看著眼前的少女,土方歲三沉默了下來。他看出了她的忐忑,同時看出眼裡的剛毅,這兩年來,這位少女原本是個溫室裡的小花卻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室外的木槿花,越發茁壯,也出乎他的預料成長了。可同時,他看了看她身後的身影,垂下的眼簾讓他看不見她此刻的情緒,但是男人看見雪村靈原先要扶起千鶴的手一陣停頓,收了回去。
房內的人沉默許久,看著這兩兄妹的形態,他不禁歎息。
“紙和筆。”
“誒?”千鶴不免愕然。
“難道房間連這種東西都沒有嗎?”
“是!”看著千鶴急匆匆的去把筆和紙從小桌上拿了過來遞給土方歲三,而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臉色不爽,皺起眉頭接過,開始在紙上描畫起來。雪村靈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兩人不語,男人在桌上畫寫著,而千鶴則因自己的決定,不敢回頭看雪村靈此刻的表情,似乎害怕會被她阻止般。
“這個是……”
“你該知道齋藤在擔任三浦的護衛而留在天滿屋的事吧?”
“是的。”
“我有東西要給他,你就替我去吧。”
“我……可以嗎?”
“隊士去的話太過顯眼,你去的話再合適不過,我可以交給你嗎?”
“是,請把它交給我!”
“……這個是地圖,有了這個至少你不會迷路。”
“是,還有什麼交代的嗎?”千鶴有神閃爍的眼睛不知覺讓土方歲三有些一愣,他有著不可思議的想法突然一閃而過,但是很快的又回神。
“這是要給齋藤的信,把這個交給他就是。”在給她之際,他用眼角觀察不遠處緩慢收拾被略打翻的器材的身影,眉頭皺的更緊。千鶴則把注意力放在他手上的信件和地圖,對此沒有察覺。
“是,我會小心的,您還有什麼口信嗎?”
“都在信裡了,你就去吧。一切小心。”土方歲三離開了座位,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那我出發了。”千鶴把書信收在懷裡後起身,可最後還是沒直接出房間,看著已經收拾好殘局的雪村靈。
“……哥哥,我出門了。”
“嗯……一路小心。”
“嗯,我會的。”千鶴知道她默認了自己的決定,嘴上露出了笑容便離開了。
“……不阻止嗎?”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看見她眼中的釋然中帶著寂寞之外,還有一絲的擔憂纏繞。看著雪村靈似要暗中跟隨,往房門的方向走了過來,男人覺得自己歎氣的次數增加了不少。
“山崎,島田。”
“屬下在。”
“有何吩咐?”
“我派千鶴去齋藤那裡,你們暗中跟著,若有什麼事就保護她。”
“屬下領命。”
“多加注意安全,彆因三浦的事情與長和土佐的誌士發生流血衝突。若是被麻煩纏上,一旦被鬼襲擊就馬上把她帶回來。”他停了停頓,
“你們三個一個都不能少。”
“我們明白了。” 島田魁施禮,與山崎烝領命後跟著離開,而最後隻剩下土方歲三和雪村靈兩人。
“……剛才,謝了。”
“都說了,我隻是儘責我的承諾。”
“是嗎……也是,畢竟閣下是副長。”她似乎聽到了可愛的笑話,嘴上淺淺有些弧度回他。可她往前走了幾步時,突然一陣眩暈,讓她覺得眼前一瞬模糊,雙腳一茬直接往前撲倒而下。而早已察覺她異樣的男人此刻身體比他腦袋的反應還快,腳已經快速移步到雪村靈的前方,雙手無意識的伸出,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扶著手肘不讓她跌落,而眼前的人兒跌入他的懷裡。
“喂!你怎麼了?!”
“……”
“我去叫山崎回來!”他想要把懷裡的人兒放在榻榻米上去追上山崎烝時,懷裡的人兒的手抓著扶著她手肘的手,而土方歲三這才察覺她的手是比往常來的冰涼。
“……沒事,可能近來有些累了,有些低血糖。” 她的眩暈還沒過去,卻勉強阻止男人離開去把的山崎烝給叫回來。
“笨蛋,你……”
“就一下,沒事……老毛病。”看著懷裡倔強的人兒,他的眉頭此刻已經擰成了一團,可是他憋不過她,隻能隨她的意願,小心翼翼的把扶坐在榻榻米上,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土方歲三此刻才發覺到這纖細的身軀其實近來瘦了不少,原先扶著她的手肘移到了她的額頭,然而扣著她腰間的手卻依然沒放。手一測才知道原來她還在低燒。
“油條路之變後,其實你的病還沒痊愈……”此刻的土方歲三內心的情緒複雜交叉,還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疼。
“嗬……沒這樣的事。你知道的……每次冬天我有哪天不是這樣的。”身體不適的雪村靈也沒力氣客套,與土方歲三直接你我稱呼,可見現在身體真的狀況不太好。
“是嗎?”土方歲三看著靠在他懷裡的人兒閉上的雙眼,秀眉因身體不適而皺起,知道她不想多言,他也沒在追問,一隻手替她結了腰側的太刀放在地上,等她從眩暈緩過來。也不知是出於信任還是什麼,懷裡的人兒也沒阻止他的舉動。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人兒的手貼在他的胸前推了推男人示意,頭也離開了男人的胸懷。
“我沒事了……”男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放開了扣在她腰上的手,讓她在榻榻米上坐好,可是不明所以的失落卻在他心裡劃過。
“嗯……”
“那個……謝謝。”為了不顯得尷尬,雪村靈雖然紅了耳根,但臉上的神色自然地轉開話題。
“這些藥材我會儘量處理好,總覺得現在的局勢隨時都會打起來。”
“……等山崎回來,我會讓他幫忙。我沒有擠壓人的習慣,這些藥材,等你的身體痊愈了再說。”
“……我明白了。對不起,讓你費心了。”或許因為她此刻的虛弱讓人看起來柔和許多,她嘴上的弧度稍微上移,讓人不知覺的吸引人,移不開眼睛。土方歲三不敢多看,直接來到放床鋪的一處拿起了床鋪為她鋪上。
“……”雪村靈看著這個男人沒得自己同意,倒是直接的把她的床鋪鋪上。稍微有些遲鈍的雪村靈也沒注意男人一鼓作氣把她的床鋪都弄好後,向她走來。
“誒?!”突然她整個人被人公主抱抱起,嚇的雪村靈一跳反射性地雙手勾著男人的頸項,透出驚訝的雙瞳看著抱著他的男人。
男人沒錯過她的表情,長期皺起的眉頭不禁柔和下來,愉悅的心情在他眼裡一閃而過,他也沒看懷裡的人兒直接把人放在鋪好的床鋪上。把人放好後,他又轉頭去把她的藥箱拿過來,放在床鋪旁,然後再去倒杯水給她。然而他的一係列操作,倒是把雪村靈傻楞的坐在床鋪上傻呼呼的看著他。
“藥你自己拿,水在這兒,現在快拿藥出來把它吃了。”
“啊?哦……”呆呆的,倒是乖巧的從藥箱拿出她需要的藥丸,然後把它放在嘴裡喝水吞下。土方歲三看她把藥吃了,就替她放回原處,再拿起替她解下的太刀放在她身旁的同時,對她說。
“這幾天你休息就是,其他的我會讓人接手。”男人不容她拒絕,揉了她的頭後,體貼的替她關上了扇門,便起身離開,房裡又恢複了寧靜。
已經離開的土方歲三雖然臉上依然和往常一樣走在走廊上,可是他衣袖下的手指卻不知覺的搓揉,似如依稀想保留還殘留著手上那人的柔軟。他?或許是她,原來這並不是他幻想出來的錯覺,這家夥很好的利用身高和男性的形態上的掩飾他的性彆,可藏得挺深啊。然而在房內的躺下的雪村靈第一次紅透了臉,躲在被子下強迫自己休息不去多想,可是那沉靜許久的心弦,此刻卻被因為一滴莫名的水滴落入了而下,泛起了漣漪。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