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這起暗殺伊東甲子太郎和襲擊禦陵衛士的事件,後來被人稱為油小路之變,而這總事件裡因被獲得鬼族勢力提拔的薩摩設套的圈套下,成就了世間人說的亂局。除了死傷無數的隊士損失在油小路之變中,同時也遭到風間千景突襲屯所斬殺了一大半的羅刹,導致新選組損失慘重。
即使如此,值得慶幸的是藤堂平助雖然內臟受創,但也沒有重傷到瀕死不能醫治的地步。治愈也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在新選組隊士的眼裡,因為藤堂平助和齋藤一突然倒伐,縱然最後一刻救下重傷的隊士,暗地裡不免有些閒言碎語。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衝突,齋藤一也決定在這些評論平息前,暫時沒回屯所,而藤堂平助以以傷患為由留在屯所。至於那些瀕死重傷的隊士,最後為了活下去,都選擇了不歸路,拋下作為人類的決定,喝下了似如曼陀羅般毒藥般的變若水,最終成為羅刹。而這個被製造出來的毒藥,也已經一點一點的侵蝕了整個新選組。同時雪村靈卻也因為油小路之變後,激起了身體的老毛病倒下,也被迫提前換上了冬季的衣裳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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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應三年,十二月(1867年12 月)
從油條路之變到現在已經經過了一個月,而這起事件給新選組帶來嚴重的人手損失和不利的狀況,屯所裡常常都是吵鬨糾紛的聲音。除了各個上層因政治利益起了爭執之外,現在的屯所也因此時許多受傷的隊士需要治療,藥材的需求也攀升高,險些有些供應不上的預兆。已經拿著新選組工資的雪村靈即身為副醫師,整天都儘日窮夜的忙碌著,不時去財政處彙報藥材,出門購物藥材預備所需,就是忙著為傷患熬湯換藥、 處理那些藥材製造藥物。加上衝田總司因屯所被風間千景襲擊、後而南雲薰的出現的種種讓他此刻悶悶不語,喝藥更是沒人監督,全都被冷處理,導致病情惡化,讓雪村靈頭疼萬分。由於工作突然增多、病人不合作之下,還有在油小路之變時強製應用自身的被封印的能力,激起了給予著身軀的副作用,雖說已經已經恢複了不少,但也使得她的身軀比往年來的更畏寒。這生理的不適和工作翻倍難免讓她的心情煩躁,也比往常來的更沉默。
千鶴也明白現在的屯所的氛圍,也儘量少出去亂轉,多數時間都呆在雪村靈的身邊幫忙,倒是把落下的醫護身手做得越得心應手。千鶴也不明白到底是從何時,哪裡出現了差錯,造就屯所現在此刻的樣子。她不禁歎氣,還是彆再想了,今天姐姐早已出門去藥鋪購買藥材,想到她身體的老毛病,她還是快些把這些藥材給處理好吧,免得姐姐沒時間處理這些,晚上又得熬夜製藥了沒時間好好休息。
在千鶴忙著處理藥材時,突然聽見扇門突然被打開的聲音,抬頭一看,顯然感到意外此刻出現在門外的會是山南敬助。
“千鶴,原來你在這裡啊,還以為你今天出去了。”千鶴看見往常彬彬有禮的山南桑竟然有些失禮沒敲門直接進入房內不免有些疑惑。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雖是陰天,但還是白天啊。
“呃…… 山南桑? 你白天起來真的沒關係嗎?”
“沒事,今天的天氣還算可以,隻要沿著影子行走就好。”
“是嗎……你是來找哥哥的?他現在不在,你有什麼要事嗎?要不等他回來了,我讓他找你?”現在的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覺得山南桑有些不一樣。她雖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但她感覺到他的怪異,不太想吧山南桑留在此處。
“不是的,不過我是來找你,要是你在外麵的話,我就無法去找你了,對於我而言真是太好了!”
“誒? 找我?” 此刻千鶴確認了眼前的人真的很不對勁,不經意抓緊手上的器材,衣服下的神經和肌肉突然緊繃起來。
“恩,這簡直就是上蒼的指示,讓我想起這麼絕妙的主意,讓不能安心的睡下去了”看著眼前的山南敬助眼裡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嘴上露出的笑容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一副高興的表情,不禁讓人覺得猙獰和不詳。而這一副鬼氣逼人的模樣,讓裝作鎮定的千鶴稍微有些狼狽。
“你覺得如何?能不能聽聽我的想法。”山南敬助沒錯過千鶴的狼狽,但也視若不見處處逼人。
而被他如此質問的千鶴,沒有商量餘地的氣勢逼迫著,隻能輕微的點了頭,心裡卻想著辦法離開此處。
“你是鬼族”千鶴完全預想不到他那麼突然扯出這個話題,然而山南敬助也沒理會他反應,繼續自言自語。
“而且,在多次的經驗下,已經確認鬼族們的戰鬥力和生命力可都遠比人類要強。”
“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握緊手上唯一勉強能可稱為武器的器材,趁山南敬助沒察覺自己的異狀,眼睛四處溜達,試法想出逃離此處。
“既然鬼族擁有強大的力量,那麼鬼流的血是不是應該帶著這股力量的存在。”
“……”
“或者它完全有可能可以用來壓製羅刹的狂氣的能量也說不定。”
“……”此刻千鶴被這個擁有科學家瘋狂思想的山南敬助徹底給無語,因為她完全跟不上山南敬助的想法,也無法理解為何會有如此跳躍的思維。她對於變若水的結構和來源都不是很了解,但也隻是知道這個他父親製造出來的藥物。
“為什麼……山南桑要對我說這些?”
“為什麼?無論是我成為羅刹前,還是變成羅刹後,這一生都在研究關於這個藥的事。而現在我終於找到了可以突破的地方,沒有可能會錯的!至少我覺得它有嘗試的價值。”
“……”
“如果這個想法和假設成立的話,那不是很美妙嗎!而既然你是鬼,正好用你的存在加以利用,就可以成就我們的羅刹隊。不!是準確來說是給新選組翻牌,成為救贖的存在。”
“什麼?!你……”
可此時的山南敬助目光銳利、似如看著一隻白老鼠垂涎的看著千鶴。
“撒~來吧……”在他還沒來得及拔刀,千鶴直接把手上的器材往他丟去。不顧一切往門的方向跑去。山南敬助避開拋向他的器材,一瞬間站在千鶴的眼前,阻止她離開。倒是把千鶴嚇得趕快往後退,此時此刻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雪村靈為何都隨帶武器,開始憤恨起自己來為什麼從不把太刀放在身邊。
“很好的危機意識,比以前進步了呢~”他無聲而優美有序的拔刀,那個劍式、那個劍尖和他的臉孔,簡直是個理智的瘋子。
“看來你並不想配合,那麼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千鶴一點一點的後退,渾身忍著顫抖,逼迫著自己冷靜,最壞的打算就是把房內的器材當武器來用,就算毀了也得保全自己,然而她的害怕和她的想法山南敬助並沒有錯過。
“彆害怕,我也不是說要殺了你……隻是你得要給我那麼一點點,就一點血分給我就行。”他一步步的前進把千鶴逼到空曠的角落,準備行事。千鶴看著眼前這個似如惡魔的山南桑把刀舉起,那白刃閃耀的光芒刺眩她了眼睛,不禁害怕反射性的閉上自己的眼睛。
“山南桑,你在乾什麼?”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山南敬助的舉動。
“土……土方桑!”
“啊……是土方君啊,你來的正好,還請你也來幫忙。”
可男人的手輕輕的按在刀柄上,慢慢地走了進來,來到了山南敬助的前方,以保護者般把他們兩人隔開。山南敬助看出了他的意圖,語氣不滿:
“你,想要妨礙我嗎?,你可知這可說不定能讓我們新選組前進一大步的機會啊!”
“那麼山南桑,我再問多你一次。你,現在在乾什麼?”土方歲三眼神嚴肅看著快失去理智的山南敬助問道。
“我,為了隊伍,在尋找可以壓製羅刹狂氣的辦法。”
“所以你就因為這樣而要砍了這家夥?”
“我不會殺了她,我隻是想要她的血而已,而且也隻是一些而已。”
“……那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我知道……我會去和她請罪。”
“……”她?!誰?
沉重苦悶的氣氛充滿著整個房間,千鶴感覺不到雙方的殺意和憎惡,有的隻是無奈和良知上掙紮。
“你知道現在我們的困境的,我們已經失去了那麼多的羅刹,就連非羅刹的普通隊員也一樣。就算一部分的非羅刹成為羅刹,但是這次的損失真的大了。”
“……”男人無法反駁,聽著山南敬助的述說現在新選組的處境。
“為了現在的羅刹以及以後增加羅刹更有效地使用下,現在找出壓製狂氣的方法是必要的也是不可欠缺的。若現在不解決現在這個最重要的問題,我們新選組今後麵對的戰爭會更嚴峻!而我所做的全都是為了新選組,身為副長的你不明白嗎?!”山南敬助不忿又道:
“難道即使這樣你還是準備連一滴血你都不讓她流、繼續保護她?!”
“……”
“所以汝打算毀了與在下的約定?”出乎意料這個時候一個人的聲音打破兩人的爭執。
“!!”房內的人被突然響起的聲音,不管是山南敬助和土方歲三都被這個聲音的主人嚇了一跳。他們沒有想到此刻原本已經出去的雪村靈會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裡,而他們一點也沒發現,往常至少還有一絲非常細微聲響,但是此時的她就如鬼族般,來無影,去無蹤。土方歲三發覺到自從油小路之變後,雪村靈的氣息越來越讓人難於琢磨。土方看著房外不遠處的角落,沒有給他示警,大概也知道他們也感到意外。
“靈……”
“……”此刻的雪村靈一身略厚的冬裝,那雙墨瞳看著他們。那看著他們雙眼的人眼裡帶著久違的疏離沒有言語,就連在一旁的千鶴也不敢多言。
“你……該明白我的,也該明白新選組的。”山南敬助的聲音就好象被卡車絞過般,艱難的回答。
“那麼汝也該明白汝隊也答應在下的要求,至此為止在下的要求也就隻有一個。”她很平靜回複,可這反常的舉動卻顯得讓人不安。山南敬助聽見雪村靈從‘我’轉換為 ‘在下’就知道有些事情或許真的回不去了。
“你知道她的血帶來的貢獻可以讓整個新選組現在的處境有多麼的重要啊,雪村靈!”
“所以呢?”她的雙目眼裡的神色讓山南敬助不禁一愣。
“雪村綱道的這個造物也隻不過是失敗品,若這個真的是造福人群,為什麼其賜予汝輩這等東西使用。其除了狂性的問題,更大是對鮮血的渴求,汝不明白嗎?這可不是上帝給汝的恩賜,且是讓新選組毀滅的毒藥,成就他成為最佳的實驗場。”
“!!!”
“在下曾說過,這東西害人不淺。在下不評價新選組的成敗,就以站在人類的道德立場,汝輩是想把這樣的東西為新選組帶來利益卻給常人帶來災難嗎?”
“即使如此,我也在所不惜……”
“哼!高尚的犧牲精神,這種主守自盜在下可真是不可恭維。”雪村靈第一次露出藐視的表情,說出刺耳的嘲諷話,讓在場的人極度的不適應。
“汝彆忘了,汝該記得在汝成為羅刹的夜晚發生了什麼。”
“……”山南敬助沒忘記,也不敢忘記。那個時候的雪村靈氣息除了讓他恐懼,其實還有對她非常淺淡的誠服。他,清楚的很。
“第一次見麵的夜晚,在下當時雖抱恙卻依能讓羅刹們消失,山南桑雖的劍術了的,可在下對上汝並不難。奉勸一句,”雪村靈停頓,銳利的雙眼看著山南敬助。
“若逆鱗碰之,殺無赦!”平靜的話一落,裡頭的煞氣蔓延了整個房內,而沉默隨後取而代之。
“……”山南敬助的那副眼鏡在光的折射下,讓人不清他的神情,可手上握著刀的力度暴露出了他的情緒。良久,他收起了刀,沉默的離開,消失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