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鳴鬱將手諭包好放進濕透的衣服裡,起來拉開門,外麵是兩個小廝,一個提著兩桶水,一個端著酒和菜。側身讓那兩人進來,鳴鬱給了幾兩銀子做賞錢,那小廝歡天喜地的走了。
吃了幾口飯菜,鳴鬱脫光了提著酒壺泡進澡盆。他有些煩惱,接下了東西就證明答應了幫忙,但是不保證這個東西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更嚴重的是,如果將東西交給那個人,自己保不準會被滅口。他太了解這類人了,因為楚雲就是這麼個人。沒有利用價值還有一定威脅性的人,就該死。
殘酷啊。鳴鬱洗完澡換了身銀白色的衣服。衣服的邊緣都有金色的花朵,十分的搶眼和逼真。令他有點不滿的是這個世界沒有內褲,隻能穿著薄薄的褻褲還不貼肉。
將頭發擦得半乾後鳴鬱倒頭就睡,準備第二天再趕路。反正“幕月城”已經不遠了。
睡了個昏天暗地後鳴鬱在第二天早上就出發了。這次是要坐船,坐一天一夜左右。
船是商船,交了錢就可以上。鳴鬱站在船上吹著從河裡飄來的冷風,如絲緞般的墨發在風中肆意穿插,一身的銀白,襯得身段風流傾長。
河麵上飄來絲竹管弦的樂聲,若有若無的歌聲在飄蕩:記憶年長,傷了時光,夢裡不知他鄉,柔情斷腸,匆匆過,繞指錯,哪時會忘,風也情長。
鳴鬱苦笑了一下。不知那家夥怎麼樣了。鳴鬱不是一時衝動才跑的,不僅僅是因為他生氣,他隻是不想讓自己深陷下去,早在那年見到那紫色的人影時他已心動,原以為那人隻是普通人,沒想到是皇帝,沒有結果啊,就像當初他與楚雲,雖然有了甜蜜的開始,但是最後的生活和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相愛不能簡簡單單彼此擁有,那還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他跑,隻有逃開了避免了開始才不會有經曆有磨難。他經不起考驗啊!
修諾,這個早早被人認可的帝王,在知道鳴鬱跑了後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心,他的笑,他單純的感情,已經隨著那人的逃跑而破滅了。多麼殘忍。
感覺到有人靠近,鳴鬱皺著眉頭看了過去,是個很書生氣的年輕人。年輕人看著鳴鬱眯著眼睛笑了笑,然後也學著鳴鬱的樣子雙手支著圍欄:“對不起,唐突了,隻是覺得這樣美的風景不應該獨自欣賞。”
是很美,小雨方休,河麵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天空灰藍,遠處一片迷茫,還有隱隱約約的山峰,一切都如夢似幻,就像鳴鬱來到這裡,隻覺得是場夢,不知是夢醒,還是夢的開端。想起以前渾噩的日子,還有現在迷茫的樣子,鳴鬱覺得自己就像行屍走肉,活得毫無價值。
一個人心中有夢,生活才是有色彩的。一個人心中有情,靈魂才是有色彩的。
鳴鬱都沒有,所以他的生活和靈魂是空虛的。
沒有應那個人的話,鳴鬱緊了緊握欄的手。那人又說:“你是要去觀看墨先生的畫麼?”
鳴鬱淡淡的應了句:“恩。”
那人輕輕一笑,俊朗的五官看起來很有親和力:“墨先生的畫真是很吃香呢,連許多武林人士江湖大盜都會來,‘幕月城’內現在肯定是暗潮洶湧,殺機四伏,多麼令人血脈膨脹啊!”他摸了摸下巴,很是期待的樣子,末了又好奇的問鳴鬱:“如何稱呼?是否有門派?”
鳴鬱不感興趣的皺皺眉:“藥白,無門無派。”
“撲哧”,那人笑出聲來,摸著下巴一臉感興趣的樣子:“藥白?這名字不錯,嗬嗬,我叫楚宇天,要記住了。”
鳴鬱點點頭。他也不想用假名,可是這人明顯是江湖中人,而且他不希望修諾知道他的行蹤。而藥白,很無意的一個詞。
兩人就沉默了,各想各的心事。不多久,鳴鬱便回去了,連個招呼也沒打便進了船艙。
睡了許久,直到到了目的地鳴鬱才起來。其實他早就醒了,隻不過懶得睜開眼睛。
下了船,楚宇天很自然的搭上了鳴鬱的肩膀,笑嗬嗬的問他:“還沒地住吧,現在城裡的客棧估計都住滿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回我們分樓吧。”
“好。”毫不猶豫的,鳴鬱跟著楚宇肖走了。他相信這家夥的話,慕名而來還有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而來“暮月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看河岸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船隻就知道,現在要他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還真是難如登天,麻煩彆人總比自己睡大街好吧。
跟著楚宇天來到一處院落,鳴鬱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路上真是人山人海,人擠人,就像在一堆肉海裡,要不是兩人注意早就被擠散了,看來這墨水心不是一般的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