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界不解的看向鳴鬱懷中的男人,鳴鬱也看了過去。男人摟著鳴鬱緩緩的站了起來,一陣風吹開,吹散了男人臉部的發,吹出了一張傾國傾城卻又無比詭異的臉。
細長的鳳眼,挺直的鼻梁,殷紅的薄唇,尖俏的下巴,左臉邊上詭異的花紋。男人溫柔的看著有些吃驚得鳴鬱笑,伸手修長得有些過分的手將飛舞在他麵前的發攏到了腦後,挑了他的下巴,在那張如花的唇上輕輕的印下一個吻,笑得顛倒眾生。
“彆擔心。”男人彎著唇瓣笑了笑,目光又淡然的看向雪界一臉的平淡:“你太傻了,難道你覺得你在‘虛宮’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麼,而且吃你的毒,受你的掌都是我願意的。”
雪界一臉的不敢相信,他喃喃的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男人又是一笑,低頭看了看自己衣上的血,然後脫了,露出裡麵貼身的單衣。鳴鬱貼緊了男人,有些擔憂的看著雪界。
‘黑鳥’一直笑著,很難相信那堅硬的唇線能保持一條弧線,像看著一出戲般,他就這樣的安靜的帶著笑容看著事態的發展。
一身紅衣的靈兒和一身紫衣的玉清清出現了,同時出現的還有大批的其他宮人,如同花瓣雨一般,一陣風過,已飄飛滿天,突兀的湧現。
雪界踉蹌的倒退幾步,眼神迷離而憂傷的看著男人:“哥!為什麼!你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知道卻要這樣耍我!你忘了你曾經說過會永遠保護我嗎!永遠的不離不棄!”
男人依舊笑,目光依舊冷淡,他側頭看了一眼鳴鬱,眸子裡滿是溫柔:“‘偷天換日’不僅能改變一個人的相貌,更重要的是忘情忘愛,這你是知道的,但是有一點誰也不知道,當練成‘偷天換日’的時候‘鎖天鏈’會自動消失,找到那個宿命的人,當宿命之人出現的時候,也就是‘偷天換日’功成的時候,不過並不是獲得世人眼中至高無上的武功,而是獲得人世間最純淨的感情,我縱容你,是因為你是我塵世間唯一的牽絆,現在‘鎖天鏈’交給你,你會是‘虛宮’的新主人,就讓‘夜白’真正的死去。”
雪界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無法相信的接過男人拋來的鏈子,怔了片刻又神經質的大笑起來:“你真是太天真了!哈哈,‘夜白’,你確實該死了!可是你為什麼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我要的是和哥哥你站在同一個高度啊!”
男人不為動容,他拉進了鳴鬱的手轉過了身子,雪界突然飛身過來要抓鳴鬱,嘴裡叫著:“既然你不肯,那麼將他留下!我要和哥哥一起站到最高!”男人摟著鳴鬱輕盈的轉了個身,一掌將雪界擊飛,目光有些陰狠:“彆再執迷不悟,你要自己擔起責任,‘虛宮’的主人不能軟弱,彆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雪界倒在地上吃痛的捂住胸口,眉頭糾結著眼中滿是痛苦之色:“為什麼,哥哥?”
男人有些嚴厲的看著雪界說:“你有殺我的決心,為什麼沒有獨自站在頂峰的信心?沒有人能陪你走一輩子,曾經的‘夜白’死了,他再也不能保護你不能教你該怎麼做,一切要看你自己,如果你想成為王者,就不要有任何執迷的感情!”
雪界怔了良久,笑了,眼淚從眼角滾落也毫無知覺,“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早就想好要離開我了!哈哈!哥哥!這就是你的計劃啊!”
鳴鬱張了張唇,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男人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黑鳥’拍拍手,笑了:“這場戲不錯啊!‘夜白’你也夠狠,為了讓自己弟弟獨當一麵竟然搞出這麼多花樣,嗬嗬,可是你似乎忘了我的存在啊!”
男人淡然的看了過去,輕柔的一笑:“你麼,你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麼?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狂妄自大啊,很奇怪‘蓮花仙子’竟然有你這樣的後人,你的人現在應該被天衣他們給擋住了,我已經不想管太多了,但是並不表示我會容忍彆人糟踐我的地方!”
‘黑鳥’愣了一下,然後冷笑起來:“原來‘天樓’的主人也是你,難怪‘天樓’的人說不參合,原來是想來個出其不意。”
事情已經明朗化了,‘虛宮’其中未出現的四宮之首‘天宮’就是‘天樓’,‘天樓’的摟主就是天衣,明理與“虛宮”不合自成一派,卻是“虛宮”安插在江湖的眼線。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黑鳥’沒有一絲憂色,反而輕輕的笑了:“‘夜白’還是和當年一樣心思慎密啊,可是你也彆以為你又贏了。”
男人輕輕的笑了,伸手扯開了鳴鬱的夾衣,裡麵掉出一個本子,男人拿著本子拋了過去:“這是你安插眼線的名單,雖然可惜你沒有被人整死,但是你在‘虛宮’安插的人都已經被秘密處死了。”
鳴鬱有些黯然,原來這個人的心思這麼細,但也許也是老天的安排,他今天好死不死的穿了這件衣服。男人的手溫柔的撫了撫他的發,然後將他緊緊的摟在了懷裡。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啊!
‘黑鳥’邪魅得五官有些扭曲,手中的本子頃刻化成了粉塵,他咬牙切齒的問:“怎麼在你那?”雖然懲罰了叛徒,但是負責“虛宮”眼線的人並沒有將名單呈上去,但也沒有想到會落在他手上。
鳴鬱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要開口,氣氛有些沉默,鳴鬱皺了下眉頭有些歉意的看著‘黑鳥’:“抱歉,這是我無意中拿到的,是一個穿青衣的人交給我的,當時他快死了,說了句‘熏岑’後就掛了。”
“那你怎麼不拿來教給我?”‘黑鳥’的目光分外的凶惡,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黑鳥’生氣是有理由的,據他知道的,這個小子根本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也隻是近段是時間由於長相問題被卷了進來,不過他有點疑惑的是,“鎖天鏈”怎麼會在他手上?而“夜白”之前也未與這少年有過交集,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鳴鬱有些不悅,他直視那人的眼睛說:“當時如果我將本子拿去給你,你確定你不會殺人滅口?或者脅迫我?我又不傻,為什麼要淌這渾水!”
‘黑鳥’咬咬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後看著男人說:"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最好祈禱你不要栽在我手上!”說完又是一陣黑風般卷走了。天意啊!但是老天不會永遠站在一個人身邊。
男人淡定的看著雪界說了最後一句話:“‘天樓’會獨立,如果你以後有需要儘可以找天衣,直到你的能力得到天衣的認可,天衣就會帶著‘天樓’歸順你,我會注意你的,希望不久就能聽到‘虛宮’四宮合一,‘天樓’不再存在的消息。"語畢,連看也不看地上失魂落魄的人一眼便抱著鳴鬱縱身一躍消失了。
黑暗陰沉的地下宮殿裡,一身黑袍的男人斜斜的倚在玉塌上,右手把玩著盛滿透明液體的夜光杯。那黑直的發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白玉般的臉上有著月光的冷清,漆黑邪魅的眼,微微勾起的如飲了血般的紅唇,這個男人美得不可思議,邪氣華貴得不可思議。這個不可思議的男人笑了,笑得柔情卻又森寒。
“這將是開始,不是結束。”冰冷晶亮的目光仿佛能透出一股冷清的光束來,男人的聲音微不可聞而飄忽。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袖擺下滑,白玉般的手背上,有一圈一圈詭譎的花紋,又像某種圖騰,血紅色,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這將是開始。結束,代表的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