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肴逃了。
主動送上門的流浪貓倉皇而逃。
祁山澤直起身,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冷漠地舔了舔自己的牙尖。
唯獨緊握住的手、不斷顯現的深綠色青筋,才彰顯了他的不平靜。
他在忍。
忍住想要叼住流浪貓後頸,將它強迫地抓進自己家,牢牢地圈養起來的衝動。
沒關係,他可以等,等到那個窩囊廢痛苦地死去,再將屬於自己的人搶回來......不!他沒法等!
祁山澤沉下眼,腦海裡不斷掠過一些零碎的畫麵。
全都是蘇肴。
濕敷時,她觸碰了周武斌的額頭;
喂水時,她扶起了周武斌;
擦嘴時,她的手指碰到了周武斌的嘴角;
......
這些細微的接觸在祁山澤的腦海裡不斷地播放,戾氣不受控製地溢出體外。
房門再次關閉。
.
蘇肴逃了一段路,身後無人追來。
但剛才的陰影卻一直籠罩在心頭。
此時,她既不想回到祁山澤的門前,又不想回到大廳。
名義上的男友發著高燒躺在地上,而她明明有辦法拿到藥,卻自私地不願意付出。
這種愧疚和自責感充斥內心,蘇肴陷入了一種自我唾棄。
可是、可是一旦真的邁出那一步,她還有退路嗎?
一個是好美色、圖新鮮的變態;
另一個是壓力太大已經性情微變的“男友”。
不管她做什麼選擇,都不會有好下場吧?
蘇肴難過地咬著唇,步伐沉重地繼續往前走。
哪怕再不想麵對,她也必須回去看一看周武斌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腳踝邊傳來一陣熟悉的涼意。
蘇肴下意識低頭。
嫩綠色的藤尖正在從牆角艱難地鑽進來,已經冒出來的嫩葉歡快地掃過她的腳腕,葉邊甚至卷起、緊緊地貼在她的肌膚上。
救......救命!
異變的植物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直接讓蘇肴腦海裡緊繃的那根神經斷裂。
威脅堵在前方,她隻能往回跑。
幸而身後的藤尖還在鑽出,給了她逃離的時間。
蘇肴拿出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拚了命地跑到最初停留的房間外,再往前走,是走廊儘頭。
身後已經傳來了窸窣的攀爬聲,以及簌簌的破空聲。
不用回頭都知道,異變的藤蔓正在追擊她。
所有的顧慮和掙紮瞬間被拋之腦後,求生的本能在此時主導了一切。
蘇肴撲到門前,瘋狂地敲擊房門。
“有異變植物,救救我!”
“求您了,開開門好不好?”
求救聲摻雜著濃厚的哭音,唯一的希望全被寄托在門內的異能者身上。
但剛才應聲而開的房門此刻卻毫無動靜,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內外的求救聲。
又仿佛,已經放棄了她。
五米、三米、一米......
藤蔓極速地襲來,蘇肴甚至都能聽到它穿破空氣帶來的聲音。
她後悔了。
不應該拒絕的。
都已經苟活到了現在,為什麼還要因為一點點麵子和自尊,就放棄了求生的機會?
蘇肴開始抽噎,在藤蔓襲到身後前,她終於喊了出來:“我可以,我什麼都可以、什麼都答應您,求您開開門!”
晚了。
藤蔓已經卷上了她的腰,眼見著就要將她拖到私人地盤獨自享用時,門終於開了。
骨節分明的手掌抓住了嬰兒手腕粗細的藤蔓,將被卷起的流浪貓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獵物被截胡,藤蔓不滿地抖動著,恨不得抽走那隻可惡的大手。
祁山澤冷笑一聲,直接掐住了它。
藤蔓疼到萎縮,無精打采地放棄了抵抗。
祁山澤的目光這才落到了蘇肴身上,後者的身體還在受驚般地顫抖。
看到這一幕,他惡劣地開口:“隻要我鬆開手,你還是會被它拖走。”
他的威脅起了作用,流浪貓無助地伸出手,可憐又可愛的貓爪搭在他的胳膊上。
“不要!”蘇肴緊緊地抓住祁山澤的胳膊,哀求地看著他,“不要鬆手!救救我!”
祁山澤露出滿意的神情:“我剛才聽到了你的誠意,但......”
他的轉折,讓蘇肴頓時提起心來。
“你猶豫得太久,我改變主意了。”
“想讓我救你,就必須需要先回答一個問題,我才能考慮考慮。”
“什麼、什麼問題?”
祁山澤推開她的手,空出自己的右臂,轉而去抬起她的臉。
消瘦的臉頰捏不出多少肉,唯獨粉嫩的唇被他捏得微微嘟起,仿佛在朝眼前的男人求吻。
“接過吻嗎?”
他的大拇指輕撫過蘇肴的下唇,聲音微沉:“告訴我,那個窩囊廢,親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