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惜兒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明日去清風鎮的高家該說什麼話。
漸漸地沉沉睡了過去。
——
葉惜兒次日早上起來時,沒再與魏母打聲招呼,洗漱好直接就出門了。
她今天另外選了一家早餐攤子吃早飯。
一碗香噴噴的蝦皮小餛飩。
吃完了身上熱乎乎的上路。
葉惜兒去城門口找了一輛幾人拚車的馬車。
馬車上大概六七個人,有些擠。
就這樣,車夫還想再加兩人。
一車的人集體抗議。
有大嬸嘴快的,直接罵道:“你這怎麼做生意的?沒看見這都坐不下了嗎?”
“是啊,馬車翻了摔著我們了你可賠不起!”
車夫是個中年漢子,賠笑道:“我這馬是壯年好馬,花大價錢剛買的。力氣大著呢,拉十個人都不成問題。”
“誰知道有沒有問題,快點走了,我們趕時間呢。”
車夫四處張望幾下,見沒有人再往這邊來,遺憾地坐上車頭架著馬車啟程了。
葉惜兒來得較早,坐在車廂的最裡麵。
擠在角落裡蜷縮著身子,腳都伸不直,有些憋屈。
還是上次與魏子騫兩人坐的馬車寬敞舒服。
不過,葉惜兒摸了摸荷包,若是不拚車,估計那遙遙無期的謝媒錢就隻夠來回跑幾趟的車資了。
她有些舍不得。
目前她都沒有收入來源。
果然,人是一種彈簧性的動物,可以跟隨環境的變化而變化。
之前她哪裡聽過節約二字?
馬車上麵嘰嘰喳喳,婦人之間就算不認識,也能聊上各家的家常。
葉惜兒雖沒加入,但也豎起耳朵聽得仔細。
這些沒營養的家常理短也是她之前從未接觸過的。
正聽一個大姐說她與婆婆的精彩交鋒,馬車停了下來。
“清風鎮到了。”車夫在外麵的吆喝。
葉惜兒遺憾地下了馬車,還沒聽到最後是這位大姐站了上風,還是她婆婆站了上風呢。
清風鎮與百花鎮差不多大,卻感覺沒有百花鎮熱鬨。
她按照透明界麵上的地址找到了高屠戶高家。
直接上前敲門,等了一陣才有了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婆婆,頭發花白,利落的盤起一個卷,個子很小。
她仰著頭,虛著眼睛看人,疑惑道:“你是哪家女娃?怎的沒見過。”
“我不是哪家的女娃,我是來替您孫子說媒的,我姓葉。”葉惜兒笑得露出八顆牙齒,亮出白燦燦的牙。
“啥?你這女娃莫不是開我老婆子的玩笑,你來說媒?你自己找到婆家沒?”
葉惜兒的笑容有些支撐不住了,索性讓嘴角落了落。
這職業假笑可真費勁。
“婆婆,您先讓我進屋,我細細與您說。”
“進來吧,我老婆子一個人在家也閒得慌。”高婆子嘟噥道。
葉惜兒額頭冒出三根黑線,我可不是來陪你解悶的,我是來工作的!
高家日子確實過得寬裕,光是從這院子就能看出些門道來。
這院子齊齊整整,四四方方的,與柳媒婆家也不差什麼了。
屠夫除了賺殺豬錢,一年到頭應該不缺油水吧。
彆看這高婆子瘦巴巴的,身子骨還很硬朗。
葉惜兒被叫到堂屋裡,高婆子還要給她倒水。
葉惜兒趕忙拒絕,掏出自帶的竹筒給她看:“婆婆,我帶水了,您彆忙活了。”
“家裡怎麼就您一人?其他人呢?”
“害,他們年輕人都有事情做。那父子倆出去殺豬了,我兒媳婦出去買菜了。就剩我老婆子看家。”
“我是小葉媒婆,這次來您家主要是給您的孫子高屠戶說親。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叫他回來?”
“你還真是媒婆?”高婆子渾濁的雙眼打量著這個嫩生生的女娃。
她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水靈俏嫩的說媒人。
葉惜兒在心裡強烈希望媒婆這個職業有個專業的工作證。
每當彆人懷疑或者質疑時,她就能高舉她媒婆職業人的工牌,看誰還敢有疑問!
“嗯,我是媒三代,姥姥和娘都是媒婆。”葉惜兒完美微笑,目前看來,這個身份最好用。
“哦,那你嫁人了沒?”
“嫁了,婆婆,您先說說你孫子的情況,我再說說女方的情況。”關心她做什麼?
“你是哪裡人士,嫁到哪家的?”
葉惜兒的完美微笑收了起來,她好累!
怎麼變成陪聊了?
“您兒媳婦什麼時候回來?”
“你找她做甚?”
說媒啊!這位老人家?!
葉惜兒決定閉嘴不言,她對這種老人束手無策。
她家老祖宗也不是這樣繞來繞去,問題一籮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