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騫默默地上床了。
人家完全無視他,他還能說什麼?
這邊葉惜兒終於啃動一個麵包角,不像先前那樣一無所獲了。
困頓地眨了眨眼睫。
收筆,睡覺。
爬上床時,經過外側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
他的前未婚妻來找她的事。
還提到一個叫什麼月的姑娘,魏子騫為她一擲千金,免去人家流落風塵。
葉惜兒覺得這些都與她無關。
可現在這人跟她同一個被窩,就跟她有關。
她不想與這樣的人一個被窩,她嫌棄!
“魏子騫,你下去,去打地鋪。”她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睡著,伸腳踢了踢他。
“什麼?”
魏子騫一直未入睡,等來的卻是這一句趕人的話。
“我說讓你下去打地鋪,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為何?”
“你影響到我了。”
魏子騫不可思議,明明是這個女人每晚睡覺都不老實,他還沒說她影響到他了!
“哪兒影響到你了?”他憋著氣。
葉惜兒想了想,腦海裡劃過上次她不經意間瞥見的那雙手。
手控的她瞥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當時的她還有點可惜,那樣的臉卻配了這樣的一雙手,白瞎了他的臉。
“你的手太難看了,打擾我入睡。”
空氣中一陣靜默。
葉惜兒也知道這個理由多少有些牽強。
但那又怎樣?
“你快下去,我要睡了。”她催促道。
魏子騫在家變之後經曆過多少拒絕?多少奇奇怪怪的眼神和言語?
他自己都理不清了。
但還是頭一次有人說他的手難看。
在他看來,這句話跟那些經曆比起來,都不能算是羞辱或者難堪。
何況,他是男子,沒有女子那般在意外貌。
他隻是訝異於她的關注點著實有些奇特。
魏子騫沉默半晌,嘴角動了動,悶悶道:“沒有被褥。”
葉惜兒頓了頓,這是個問題。
總不能讓他下去凍死吧。
她在心裡默默的決定了,等拿到高家的謝媒銀後,第一件事就是買床被子!
葉惜兒消停了,自認為寬宏大量的退了一步:“那你睡外邊點,彆離我太近。”
她自己也往牆裡側挪了挪,儘量遠離這個浪蕩又風流的男人。
她有潔癖,碰到一下都算她吃虧了!
魏子騫察覺到她的動作,兩人中間空了好大一塊縫隙,中間的被子被頂了起來,竄進一些冷空氣。
他有些不解:“你就這麼嫌棄我?”那為何之前也不這樣?
“是啊,你不乾淨。”
“我洗澡了。”
葉惜兒索性把話說個明白:“今日你那前未婚妻來找我了。”
魏子騫的眼睫扇了扇,呼吸都停頓了一瞬。
“她告訴我,你在青樓包下了一個叫什麼月的姑娘。”這樣說,應該很清楚了吧?
男人眼簾微抬,側過頭在黑夜中去看她。
江倩語後來去追她就是為了說這個?
“我沒碰過她。”
為何所有人都覺得他花了銀子就要發生點什麼?
葉惜兒有些不信:“那你包下她是為了聽曲?”
“她彈琴不好聽,沒聽過幾次。”
“那你用那麼多銀子是為了乾啥?”錢多撐的?
魏子騫想了想,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當時我與好友去添香樓喝酒,落月是新來的舞姬,賣藝不賣身。”
“有一男子喝醉了,非要點落月倒酒,揚言今晚就要她服侍。”
“夏媽媽見有銀子賺,當晚就要掛上她的牌子,出高價者得她的初次。”
“我看不慣那男子囂張的口氣,還有夏媽媽出爾反爾的嘴臉,所以順手丟了些銀票給夏媽媽。”
“可我也沒去過幾回,本想去聽聽曲兒,結果那人琴技不佳,後來就忘了。”
“前幾日劉誠梁與我說,我給的那些銀票花完了。日子一到,落月的牌子又被掛上了,現下已經被彆人包下了。”
魏子騫講述著這些過往,自己都覺好笑。
當初的那個魏家少爺,還是個銀票多到花不完的公子哥。
葉惜兒沒想到還能這樣操作,還真是錢多撐的。
不過,聽起來,這人還有點俠氣在身上的?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隻不過這方式多少有點敗家。
“那沒有落月,還有落雪,落花。總之你們這樣的紈絝,經常混跡與風月,不可能沒有乾那些事兒。”
魏子騫有些無言以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還真是個個都在樓裡有幾個相好的。
他之前在添香樓花銀票包下落月,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不想被他們笑話。
那幾個怪瓜裂棗都有女人陪著喝酒奉承,他魏子騫能沒有?
說出來有些丟臉,他雖逛了不少的青樓。
各個樓裡的風格樣式,茶水點心,招牌酒,門麵花魁,他都門清。
但他至今還是個雛的事被他瞞得死死的。
他可不想在那個圈子裡成為笑話。
被那些人知道了,他還怎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