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若是去賭坊贏些銀子回來還債如何?”
葉惜兒吃驚不小:“你沒事兒吧?還敢去賭?還嫌你家不夠慘?”
魏子騫解釋道:“我沒想去賭,我隻是想暫時緩解一下這個困局。”
“況且...我賭技還算尚可,基本能十拿九穩。”
“真的有這樣的人?不是看運氣嗎?”葉惜兒半信半疑。
魏子騫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語氣篤定:“就去一次,或許能把那兩百兩還了。”
“還有這樣的好事?那你為什麼還猶豫?”
“我......”
“因為你的父親?所以不想碰?”
魏子騫沒回答。
“其實你隻要不是沉迷於此就好。你不是隻去賺點銀子解決當下的困境嗎?那又有什麼不可?”
葉惜兒覺得這個辦法挺好,又不是殺人放火。
“你有這樣的本事,就該利用起來。你想想你娘和巧兒還活著呢,她們整天被打手上門嚇唬,日子都過不安生。”
“但這個獲利也隻是暫時性的,不能作為長期的依賴。人在河邊上走,哪有不濕鞋的。”
“嗯。”魏子騫靜靜地聽著女子說話。
“那你有本金嗎?”
“有,不多。”
“我這裡也不多,隻能給你一些。”
魏子騫著實有些意外:“你就這般信任我?萬一輸了呢?”
“無論信不信任你,輸還是贏,也隻這一回了。你看著辦。”她無所謂道。
葉惜兒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睡覺。”
——
葉惜兒第二日出門的時候,天上飄起了大雪。
“嫂子,拿上傘吧。”魏香巧跑去屋裡拿了一把油紙傘出來。
“好,中午你們先吃吧,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葉惜兒撐著油紙傘出了石榴巷。
武家人住在城北。
今日下雪,出來買菜的人都變少了。
葉惜兒走在城北的街道上,走在她前麵的有兩個提著菜籃子的婦人在聊天。
“誒,你聽說了嗎?那個槐樹巷的老姑娘前不久定親了,這婚期都快近了。”
“就是那個雙親都沒了的方姑娘?”
“是啊,那個姑娘可命苦了。還以為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結果這倒好,不聲不響的就定了人家了,聽槐樹巷的張嫂子說,那人家還不錯呢。”
葉惜兒本來沒太在意,聽到了方姑娘,槐樹巷這幾個字眼,她立馬豎起了耳朵,腳步還不自覺上前了幾步。
“哪家人?”
“不是咱們錦寧縣人,是清風鎮的。”
“這算什麼好?都嫁到鎮上去了。”其中一嬸子語氣不屑。
“哎呀,你是不知道,那家人雖在鎮上,卻是個屠戶。可有家底了,聽說聘禮銀子都給了足足十兩呢。”另一人用手比劃了一下。
“你說咱們城北的人家,有幾家能拿出這麼多聘禮的?還不如嫁到這樣的家裡去,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你說的是有些道理,咱們縣裡的,聽著好聽,表麵光罷了。”
“唉,快些走,這天氣....”
“你知道是誰給方姑娘說的媒嗎?我怎麼聽說那幾個媒婆早些年就已經不上她家的門了?”
“這個張嫂子還真提了一嘴,那段時間她經常見到一個嫩生生的姑娘進出方家的門。其他也沒見過有誰上過門了。她還納悶呢,難不成是那個姑娘給說的媒?”
“可那個姑娘哪像個媒婆?看著又麵生又俊俏的。”
“姑娘?那哪會是說媒的?是方姑娘的小姐妹吧。”
“是啊,這就奇了怪了,張嫂子也拿不準,誰也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小媒婆啊。”
“改天,咱們再好好打聽打聽去....”
葉惜兒跟在她們身後聽她們八卦,不知不覺就跟了一路,連她自己要去的地方都忘記了。
反應過來才察覺她已經進了一個小巷。
葉惜兒趕緊原路返回去,抓了一個大嬸問了路,這才往武家的方向去了。
武家住的地方看起來比方宛春家的環境要好些。
她敲響了武家小院的門。
令她沒想到的是,開門的是今日她想見一見的主角,武九。
武九的照片她見過,但看真人還是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的個子不算高,五官還算看得過去,乍一看是個很平常的人。
不過仔細一瞧,卻能發現武九身上帶著一種鬱氣,陰陰的。
特彆是門打開時,葉惜兒與他對上的那一眼,那股子陰霾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葉惜兒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給這樣的人說親,她沒事兒吧?
她都不想接觸的一個人,能把哪個姑娘說給他?
原本看了他的遭遇,還有些同情,現下看來,這人的性格可能會有些古怪。
這單婚事,難度升級!
現在她能說她走錯門了嗎?
“你找誰?”
武九開口了。
葉惜兒自己給自己找的事,強顏歡笑著也要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