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隱兩手把著花賞玩著,不耐煩地道:“有話你就說吧。”
長若看著春隱不在乎的樣子,皺了皺眉道:“貴儀年紀漸長,總不能總是小孩子家的性子。前幾日失了祭天典禮時,大儀服之上的鳳簪,本就是一不該,失了也就失了,本應悄悄回了太後,再打一支來,可娘娘倒好,嚷嚷得滿天下都是,生怕被人拿不出錯來,這樣一嚷,不知又要被多少人笑話。”
春隱咳了一聲,抬了抬眼:“我怎麼知道這事不能說呢?我隻是失了鳳簪,一時著急。”
萬沒想到春隱能說出這樣沒擔當又沒心思的話來,長若滯了一下,隻好搖頭,算了,此事已經宣揚出去了,又何苦再提?
轉而看了看春隱,看她把自己打扮的像隻鸚鵡,難免又不能忍,複又輯了一禮道:“娘娘,好歹你也是喪中,雖在宮中,不可為家眷帶喪,但這衣服,你也應穿得素淨些,也是個哀傷的意思。”
春隱舉起兩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一回,然後又看看長若,長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再不依了她,隻怕長若會吐血。
春隱是個萬事都不在意的性子,但眼色還是有的。
見長若黑了臉,隻好起身道:“那就換一套吧。枝椏,開了箱籠,再給我找件衣衫來。”
屋裡一直立著個侍女,長著圓圓的小臉,見主子說拿衫,急忙取了腰間的鑰匙去了。
等枝椏進了裡間,長若快步上前,輕聲在春隱耳邊道:“自從上半月,皇上在內苑動了龍威,沒緣由地打了一個侍衛後,皇上那邊一直靜悄悄的,皇上不叫人進去侍候,太後也不再斥責。但是昨夜,說是邊關有了捷報,說是封野大人將咱們失去多年鄧郡收複了。皇上歡喜得緊,就在德睿殿內叫了酒菜,聽說不到一個時辰,皇上就醒了。皇上本沒有叫人去德睿殿侍候,但是交酉時末刻的時候,太後領著王貴儀進了朝瓊殿,而後,太後馬上一個人出來了,王貴儀是到今日早上才回的沉芳殿。”
春隱默不作聲地將這些話聽了。也沒吱聲。隻是手抓了把瓜子,慢慢送到唇邊磕著。
枝椏取了衣服出來,看著長若靜靜站著,而春隱麵前扔得全是亂七八糟的瓜子殼。
……
彼時德睿殿內,秀文帝突然想到春明,心間一痛,本待批閱奏折的筆就按不下去。
秀文帝按了胸口,轉眼間,看到在此殿內,春明最後一次臥著的那張榻子,那人的聲音突然就響在耳邊,臣有一妹,有臣麵目酷肖……
秀文帝拋了筆,站起來道:“來人啊,擺駕朝瓊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