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正一是宅,在日本的時候宅在家裡,被未來的自己指使到了美國依舊不改宅氣,宅在了宿舍,每晚每晚地打著遊戲,困了就倒在床上睡覺。門是不能從裡麵關上的,誰知道他那個天天晚上出去鬼混的室友什麼時候回來。
就在那麼一個由於雷電劈得宿舍樓脆弱的電網崩斷而無可奈何早早就寢的夜晚,入江正一忽然被撲襲了。
“小正小正怎麼打雷了我害怕啊!!!!”
應該鬼混去了的室友出人意料地早早回來,一進屋就撲到了床上,被雨淋濕的衣服沒有換下,渾身濕漉漉地抓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死入江正一,使得入江正一有一瞬間有被水鬼壓床的感覺。
但當他聽完室友的話後,用了好長時間才消化掉,而後眼角抽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覆到白蘭的額頭上:“……白蘭,你沒發燒嗎?”
“小正小正我好怕,5555……”白蘭兀自嗚咽。
這下入江正一的嘴角和眼角一同抽搐了:“請問,你是白蘭本尊嗎?”怕打雷?那個白蘭•傑索怕打雷?多冷的一個笑話,堪比那個號稱史上最冷的冷笑話的“一顆軟糖,走著走著,突然腿軟了”啊!
“小正小正,555,不許告訴彆人,555,我好害怕……”
回憶完畢。
*
……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啊,對,八年前了……真快啊……
再度被當做抱枕纏起來的入江正一吸氣又呼氣。八年了。
雷聲漸漸小了下去,縮在懷裡【喂喂這裡是白正不是正白啊】的白蘭顫抖的頻率也低了下來。入江正一想象著小時候自己還怕打雷時媽媽陪著自己入睡的樣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打著白蘭的背,慢慢地,溫柔地。
直到夜深下去,突如其來的暴雨又沒了脾氣,聚攏的烏雲四下散去,居然露出半個月亮的笑臉來。
“啊,晴天了。”入江正一小聲說。
他聽見原本縮著的白蘭舒了一口氣,伸展開身子,反手把入江正一圈入了自己懷中。白蘭恢複了平常的語調,調笑著自己:“呀呀,又在小正麵前丟臉了呢。”
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入江正一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半抬起頭來對上自家BOSS眯成月牙的眼睛,不解地問:“白蘭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
“話說小正都不好奇嗎?我為什麼害怕打雷。”白蘭說這樣的話時輕鬆地仿佛是在說彆人的事情。
入江正一難免在心底吐槽。好奇?我又沒那麼八卦。再說就算我很八卦,也不敢八您老人家的卦呀!不然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好不好!再說,就算我問了,這麼丟臉的事情您會說嗎?您要是不想說的話,以我的口才和您打太極能打得贏嗎?既然打不贏的話,我費那個事情問了乾什麼呀?“……白蘭大人想說的話自然就說了,不想說屬下也不會多嘴問的。”這麼正經的回答真的很不合適當下這麼不正經的氣氛。
白蘭有些鬱悶。自己做得還不夠明顯?“其實隻是一點點童年陰影而已。”但是啊,“小正,我隻告訴你一個人哦!”聰明的小正啊,接話頭吧!問我為什麼隻告訴你一個人,為什麼每個雷雨夜隻讓你一個人陪我。問啊問啊你快問啊!
“多謝白蘭大人的信任。”入江正一隻是普通的應付式地回答,“那個,您可以先放手嗎?”這個姿勢真的很奇怪很奇怪啊白蘭大人!
白蘭隻好悻悻地鬆開了手,待入江正一半起身喘了一口氣,又把他攔腰抱住了:“……你啊,明明很聰明的人啊……”
嚇?入江正一麵對著今夜奇怪的白蘭,露出錯愕的表情。
“小正,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是因為我最……最信任你啊……”話到嘴邊卻還是把那句“最喜歡你”咽了下去。白蘭抱著入江正一,鼻尖蹭了蹭入江正一的後背,悶聲說。隻有在他麵前,才能表現出那個自己呀。
害怕打雷的自己。
喜歡撒嬌的自己。
……即使知道,他是……
……他是彭格列的臥底……
再次提及“信任”那樣的詞,入江正一僵硬了一下。感覺得到身後環住自己的人貓一樣輕輕蹭了蹭自己的後背,什麼話都說不出了。“……白蘭大人,很晚了,我們還是睡吧……”把這段對話終結在這裡,就好。
“嗯,晚安,小正。”晚安,我的小正。
……白蘭大人,如果以後我不在了,打雷的夜晚,你怎麼辦呢?
……我的小正,如果以後你不在了,打雷的夜晚,我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