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金賊,著實可恨!”我合上書頁,“將軍還沒說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我決定三日之後攻打金兵大營,不知你意下如何?”他望向我的眼眸深深的,總
讓人有種看不透的感覺,似乎就要陷進去一般。
“將軍不問六位總兵,卻來問我,這是何意?”我一時有些吃不透。
楊君鏑笑,“他們的謀略雖強,畢竟不了解這裡戰況如何。”
我回敬他一個薄涼的笑,“將軍怎麼知道我可以給出好計策?如此輕率地為人升官,
商量大計,如若我是細作,隻怕將軍要輸得落花流水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楊君鏑自信滿滿。
我亦笑了,“將軍氣度,屬下佩服。儘然如此,那屬下就講真話了。”
“你要敢講半句虛的,罰你守夜。”他笑得不懷好意。這樣冷的天,讓我在風中凍一夜,
他應該看出我畏寒了,好狠,如此這般,他與他哥哥,該是一般無二了。
“屬下以為,出兵不宜。”我一字一頓地說。
“為何?”
“近日裡天氣惡劣,糧草又少,運送起來必是相當麻煩。大軍少了糧草,就算再有
計策,也取勝不了。”我認真地道。
楊君鏑沉吟一陣,“可以找當地老鄉借糧。”
我深吸一口氣,他果然是和楊君騏一樣的。“不行,邊塞兵民之苦,不是你們這些京城
少爺知道的,若少了糧食,百姓怎麼活?如果讓百姓怨聲載道,民心背向,莫說是一支軍隊,
即使是國家,必亡。將軍自幼飽讀詩書,這個道理該懂吧?”
楊君鏑不說話,良久,才深深望我一眼,“果然沒有問錯人。”
“將軍言重了。”我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神了。
“我是不是,見過你……你是不是,有個妹妹?”他忽然語無倫次,低聲呢喃。
我強自鎮定,笑道:“家裡就屬下一個,屬下怎會有這般洪福,得見將軍。將軍怕是,
認錯人了。”
“也是,”楊君鏑莞爾,“早些休息,多蓋被子,如果不夠,儘可以把我的拿去。”
“多謝將軍關心,將軍也早些休息。”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溫柔。
一襲白衣消失在朔風中,月如霜,冷霧長,似明非暗,寒煙濃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