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們先動手嘛。”白禾爭辯道,“還以多欺少。”
“放心,參與的都跑不了。”
唐昕領著他們走出去,派出所門口,她沒好氣地對白禾說:“你爸之前說,高考完了,你腳杆子翹天上玩兒都不管你,沒讓你把腳伸進派出所玩啊!一個個的,言譯就算了,你,還有你…”
她手指頭戳了戳白禾跟祁浪,“都成年人了,還打架,要真出了什麼事兒,還想不想上大學了?”
白禾躲在言譯身後不敢說話。
祁浪很有擔當地站出來:“是我跟那幫人發生了矛盾,跟他倆沒關係,他們隻是看不慣我挨打,上來幫忙的。”
白禾連忙說:“對對對!都是為了幫祁浪!”
祁浪睜大眼看她,她吐吐舌頭,表示這種時候不賣隊友,更待何時?
言譯說:“跟白禾沒關係,主要是我跟祁浪在打。”
“這小丫頭,想幫忙她也幫不上啊。”唐昕睨了白禾一眼,“所以最後打贏了嗎?”
聽老媽話鋒一轉,白禾連忙說:“那必須打贏了,是吧,是吧。”
左邊戳戳祁浪,右邊戳戳言譯。
祁浪笑了:“那肯定贏啊,我們仨打架就沒輸過。”
唐昕摸了摸言譯的腦袋,說:“還得是我們家阿一厲害。”
“全靠阿一了,真的。”白禾連忙捧場。
“行,打贏了就行。”唐昕說,“走吧,去大排檔吃燒烤慶祝一下!”
“好耶!”
白禾鬆了一口氣,還怕媽媽罵他們呢,不生氣就好。
唐昕在路邊招攬了出租車坐上去。
沒一會兒,祁浪接到了他媽媽從港城打來的電話,電話裡,他用很好聽的粵語腔調跟她說:“阿媽,我冇事啦,唔使擔心。”
祁浪媽媽讓他把電話給唐昕,電話裡,她客客氣氣地用不熟練的普通話跟唐昕道謝,唐昕笑著說:“沒事兒沒事兒,鄰裡鄰居的,孩子又玩的這麼好,我也很喜歡小浪,跟半個兒子似的,照應照應也是應該的。”
掛斷了電話,唐昕將手機還給後排座的祁浪:“你媽媽聲音聽起來好年輕,也很溫柔。”
“祁浪媽媽特彆漂亮。”白禾說,“芭蕾舞女王,跳舞超美的。”
“你看過她的表演?”祁浪問身邊的白禾。
“看過啊。”白禾說,“我看了幾百遍了,小時候就夢想成為你媽媽那樣的芭蕾舞…”
還說了一半,剩下的被她生生咽回去了。
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場火災燒壞了她的頸子,可能她還會繼續學習芭蕾吧。
白天鵝怎麼能沒有完美優雅的頸項呢。
放棄芭蕾,是白禾心底最深的傷痛。
言譯默不作聲地握住了白禾的手,兩個人十指緊扣在一起。
這種時候,隻有言譯能懂她藏在心裡的秘密。
唐昕也察覺到女兒話鋒不對,連忙轉圜道:“難怪小浪這麼帥呢,兒子都隨母親。”
祁浪笑著說:“哪有,阿姨才是最漂亮的,我們小區的區花啊。”
“哈哈哈哈。”白禾笑了起來,“有校花班花,怎麼還有區花啊。”
“我給阿姨評的,行不行。”
“又叫回阿姨了。”唐昕開著玩笑說,“祁浪,不是之前都叫媽了嗎。”
“好啊,那我真叫媽媽了,以後我也不改口了。”
“既然都叫媽媽了,是不是也要給我敬杯茶啊。”唐昕意味深長地說。
“那必須,我跟小百合一起跟您敬茶。”
“行,那我等著喝你這杯茶。”
白禾沒聽明白這什麼意思,望望老媽,又望望笑得恣意的祁浪,也跟著傻兮兮地笑。
隻有言譯沒笑,他臉色卻沉了下去,生硬地對祁浪說:“玩笑沒這麼開的。”
“我媽起的頭。”祁浪很有心機地挑撥,“你是怪她了?”
“你自己又不是沒媽,能彆亂叫?”
“你倒是沒媽,你想叫也叫不出口啊。”
祁浪這一句挑釁,連白禾都有點受不了,用腳踹了他一下,讓他彆亂戳人心窩子。
言譯欺身過來揪住他的衣領,祁浪毫不示弱地推搡他。
白禾坐在中間,一手摁一個,把他們分開了。
唐昕忙不迭說:“行了,這也能吵,被外人欺負的時候,你們仨還能團結一致,怎麼內訌起來就不知道謙讓啦。”
言譯側過頭,悶聲不說話。
祁浪整理了衣領,偏頭看著窗外飛速流過的街景,懶得搭理他。
白禾反射弧很長,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說的“敬茶”,是什麼意思。
她偏頭望向祁浪,看著他鋒利漂亮的側臉弧線,夕陽一片落在他眉梢間,眸子映出了漂亮的淺褐色。
臉頰不自覺地泛了紅。
言譯攥著她的手,低頭認真地撥弄她指尖的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