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誠大排檔位於美食街街口的位置,生意興隆,一到晚上八點,店內高朋滿座,無一虛席。
白鑫誠正給仨孩子炒揚州炒飯,白禾背著老爸,一個勁兒求媽媽不要把下午進派出所的事兒告訴老爸。
老爸脾氣可比唐昕火爆多了,他要知道白禾因為打架進過派出所,她整個暑假就彆想有好日子過。
白鑫誠端著三盤揚州炒飯上了桌,用毛巾擦了擦汗,好奇地問:“你們下午乾什麼去了,還讓你媽去接你們?”
白禾一個勁兒拉媽媽的袖子,唐昕本來不想瞞著老公,但看白禾這麼害怕的樣子,隻好說道:“沒什麼事,幾個孩子參加漫展,弄壞了什麼雕塑,這不是…讓我去處理一下嗎。”
“手辦。”白禾低聲提醒,“是手辦。”
“哦,手辦弄壞了,讓賠了錢才能走。”唐昕如是說。
白鑫誠單手叉腰,皺眉問:“誰的手這麼欠啊?”
祁浪和言譯同時指向對方,而白禾…指向了祁浪。
祁浪:……
一致對外是吧。
他隻好指向自己:“爸,我弄壞的。”
白鑫誠:“你弄壞的?怎麼叫我媳婦去賠錢啊?”
“這…”
唐昕連忙打圓場:“人家不都叫你爸了嗎!”
白鑫誠眉毛擰得一邊高一邊低:“真給我當兒子啊,你這兒子我可養不起,聽小百合說,你一個月零花錢好幾百萬不是?”
“誇張了。”祁浪笑了起來,“沒那麼多。”
白禾偷偷告訴言譯:“我看過他的手機短信,幾十萬得有。”
白鑫誠走到白禾身邊,手落到小姑娘單薄的肩上:“我懶得管你們怎麼回事,但有一點記住,不管出了什麼事兒,你們倆都得把我閨女保護好,不許讓彆人欺負她。”
“那肯定的。”祁浪笑嘻嘻說,“小百合跟我親妹妹一樣,我自己沒命了我都得保護她。”
“那就好,我先忙去了,你們吃著,吃完了回家寫作業。”
“爸,都畢業了!”白禾連忙糾正,“沒作業啦。”
“哦對對,都畢業了,看我忙的…都忘了,那吃完就去祁浪家玩遊戲去。”
白鑫誠一走,白禾鬆了一口氣,跟老媽碰了碰視線。
唐昕給自己係好圍裙,懲戒地對她說:“再不許有下次啊!否則看你老爸怎麼收拾你。”
“保證不會了!”
唐昕走了之後,白禾也餓壞了,大口吃著飯。
祁浪將盤子裡的不愛吃的青豆一顆顆地夾到白禾碗裡。
這也是常事,三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不愛吃的,白禾怕浪費都會幫他吃了。
這次也一樣,她遷就著他,甚至還幫他一起夾豆子。
言譯有點看不慣他這樣,喃了聲:“愛吃吃,不吃滾,什麼破習慣。”
祁浪懶得搭理他,隻對白禾說:“你這弟弟,一天到晚跟吃了爆竹似的。”
白禾也覺得納悶,小聲說:“言譯情緒很穩定,隻在看到你的時候…吃爆竹。”
“那我就納悶了這到底是為什麼。”說完,他故意用筷子敲了敲言譯的餐盤,“難道我不是你最好的哥們嗎,照理說,咱倆關係不應該比跟她還好?”
言譯推開他的筷子:“吃你的飯吧,廢話真多。”
祁浪笑著,低頭吃飯,再翻出青豆子便不再夾給白禾了,而是挑出來放在餐巾紙上,等會兒扔掉。
白禾說:“你這浪費啊,給我唄,我愛吃。”
“這飯我吃過了。”
“有什麼關係。”
她不介意,祁浪自然也不介意,看到豆子便夾給白禾,倆人吃得慢吞吞的。
哪怕言譯吃相斯文,都比他倆吃得快,吃完擦了嘴,等白禾吃完了,端著她的餐盤一起去後廚清洗乾淨,回頭還拿抹布把小桌也擦得鋥亮。
“等會兒去我那兒打電動啊。”祁浪提議。
白禾正要同意,言譯忽然說:“今晚客人多,我留下來幫叔叔阿姨。”
聽他這樣說,白禾連忙道:“那我也留下來幫幫忙好了。”
祁浪不爽地對白禾說:“讓他留下來乾活,你跟我去玩。”
雖然白禾也很想去,但想想還是算了:“乾兒子都留下來了,那親女兒還能不留下,這樣爸媽就更喜歡他了,那可不行。”
言譯糾正她:“我不是乾兒子。”
祁浪冷笑:“你看他,多沒良心。”
白禾知道言譯心裡彆扭,揉揉他順滑的短發,讓他彆跟祁浪計較。
吃過飯後,祁浪揚揚手,先回去了。
白禾跟言譯留下來幫忙收拾桌椅,端菜洗碗,儘管唐昕一再表示不要他們幫,她可從不讓他們在店裡忙活,店裡請的員工也很足夠了。
不過今天是周末,店裡客人特彆多,白禾跟言譯還是忙到了九點多,客人少些了,白鑫誠才叫他們回去了。
言譯陪著白禾伴著月光一路走回家,她前麵,他跟在身後,認真地踩著她的影子。
“雖然今天有點累,還挨了打,但我一點也沒有覺得不開心。”白禾回頭對言譯說,“還蠻好玩的。”
看著她汗津津的小臉上沁滿了笑容,言譯也禁不住綻開唇角:“哪一part好玩?”
“就,扮成小熊貓好玩,幫祁浪打架也好玩,還有…我們仨一起進派出所…也好玩,哈哈。”
言譯提醒她:“那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白禾呆呆地回頭:“什麼啊?”
“你的手辦。”
“啊!”她驚叫一聲,“我的梁宵和秦深,忘了買!怎麼辦!”
言譯聳聳肩:“也許網上有。”
白禾連忙摸出手機在某寶上搜了搜,發現一模一樣的正版的手辦居然要一千多。
顯然,今天漫展上售賣的是高仿貨。
“算了算了。”白禾歎了口氣,“買不起,這倆正版的,都是我高攀不上的。”
言譯腦袋湊過來看了看價格,說道:“以後再說吧,反正你也選不出來想要哪一個。”
“也是,等我將來長大了,自己掙錢買得起了,有了閱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不會糾結,可以堅定地選擇其中一個。”
“說得對。”言譯用力點頭。
“也有可能,那時候我兩個都不喜歡了,遇著更好玩的戀愛遊戲,就換彆的老公了呢。”
“……”
“能不能專一點。”
白禾對他嘻嘻笑,攤手故作矯情地說:“那我就是這樣一個風流多情的女子,該怎麼辦呢。”
言譯追上她,結實有力的胳膊攬住了她的肩膀,轄製著她:“到時候,就知道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會怎麼辦了。”
這一道幽冷低沉的嗓音,在他心裡響起。
姐弟倆走到了小區門口,白禾忽然對言譯說:“我想去祁浪家看看,不太放心,他今天挨了挺多下,去看看他傷的怎麼樣了。”
言譯說:“走吧,跟你一起。”
白禾想了想,踟躕地說:“要不,你先回去?”
言譯掃她一眼,看到小姑娘眼神的閃躲,知道她揣了有什麼小心思。
“我…不能去嗎?”他故意問。
“嗯...也不是不能...”
“那走吧。”
“言譯!”她握著他結實的小臂,晃了晃,帶了點小撒嬌,“讓我一個人去吧,好不好。”
言譯堅持:“現在很晚了。”
“不晚,才九點多,我隻是去看看他,跟晚不晚也沒關係啊,我倆是好哥們。”
言譯看出了白禾是真的隻想一個人去找他,他不想惹她不開心,沉吟片刻,妥協道:“十點前回來,否則我會去敲門。”
“沒問題!”
白禾送言譯回了小區樓棟,如同脫了籠的小鳥似的,步履輕快地朝祁家彆墅走去,走一半想起沒買藥呢。
以他的性子,肯定嫌麻煩不會自己去藥店買。
念及至此,白禾折返去了小區大門口,在街對麵的大藥房買了雲南白藥和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創可貼也買了一盒。
想到他今天將她摟在懷裡的情形,白禾現在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滾燙熱力,烘得她臉頰燙燙的。
他下意識地就那樣做了,好像保護她…是出於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