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美少年冷惡很快取代了冷秋,成為方圓幾裡內少女們想入非非的目標。這對異父異母的兄弟有著同樣驚人的美貌。隻不過冷秋的美是陽剛的、溫暖的;冷惡的美卻是妖異的、清冷的。冷秋有一雙安寧柔和如平湖秋水般的眼睛,冷惡的目光卻如一把快到極點的劍,極度鋒利也極度脆弱。
這兄弟倆的唇邊都時時帶著笑容。冷秋的笑容和雅明淨,融著一股坦然與善意;冷惡的笑慵懶散漫,約略透露了點玩世不恭的譏誚。閨中密友們悄悄議論說,冷秋太正直穩重,相處久了就像白開水一樣寡淡無味。而冷惡卻有著孩子氣的眼神和略帶邪氣的笑容,仿佛上品的竹葉青,看上去清澈見底,卻不知沉澱了多少故事在裡麵,讓人為之心醉神迷。
連暴脾氣的冷颯也很快被冷惡收服了,成天二哥長二哥短地圍著冷惡轉。冷惡愛玩愛笑,膽子特彆大,主意特彆多,人機靈又大方。冷秋則好靜不好動,他愛好的琴棋書畫當然不如冷惡的炸藥毒蟲更吸引小朋友的注意力。
春日融融,我和冷秋坐在碧悠悠的湖水旁下棋,遠遠看見冷颯像個小跟班一樣捧著冷惡研製出來的暗器,隨著冷惡去不知哪個倒黴鬼家裡試驗他們的新式武器去了。冷秋微微有些走神,我拈著一粒棋子笑問:“秋哥哥,你是不是吃惡哥哥的醋啦?”冷秋回過神來,落下一子,抬起頭望著我,微微一笑:“謝天謝地,二弟終於把這頭小驢子給收了去,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在我們倆終於有時間單獨在一起了。”
我微微紅了臉,嘴角卻浮起一絲羞澀而甜蜜的笑意。
去年我十二歲的生日剛過,兩家大人就為我和冷秋定了親。兩家都不喜豪華鋪張,聘禮禮金一概從儉。然而冷家的禮數仍然十分周全,先遣媒人問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後冷秋的父母親自上門,送來一對大雁、一屜精巧的金銀首飾,算是正式下聘。我的父母第二日便登門回拜,送去了幾匹綢緞並文房四寶作為回禮。訂婚後的男女理應有所避忌,但鄉間禮教沒那麼嚴格,我和秋哥哥又是從小一起玩耍慣了的,因此仍舊天天在一處廝混。
遠遠地傳來一陣咒罵聲、追打聲、冷颯和冷惡嘻嘻哈哈的笑聲。不一會兒隻見冷颯飛奔而來,一頭撞在冷秋懷裡,棋坪也被他帶翻,上麵的棋子散落了一地。我惱怒地跺腳:“颯哥哥!看看你乾的好事!這是我和秋哥哥下了一上午的棋!”冷颯一邊笑一邊氣喘籲籲地對冷秋道:“大哥救命!陳家兄弟快要追上來了!”
冷秋板起臉訓道:“叫你不要去招惹陳家,你偏不聽!這回再被他們告上門來,爹要打你時,我可不幫你說情了!”
冷颯隻顧一味撒嬌癡纏:“大哥大哥,我實在跑不過他們,你先幫我躲過這一次!回去再聽你教訓不遲——都怪二哥,出了事隻管自己跑,把我扔下不管!”
冷秋把手攏在袖子裡,微微笑道:“誰叫你平日不好好練輕功,這會兒怨誰?自己惹的禍自己擔著,我可不幫你。”
陳家兄弟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愈來愈近,我也著急起來:“秋哥哥,你先幫颯哥哥躲起來吧!陳家人脾氣暴躁,颯哥哥被他們抓住怕是要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