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國十三年,巴黎。
十一月的天裡,梧桐葉早早的被寒風吹起,打著旋一圈一圈的飄落下來。香榭麗大街的貴婦們早早的披上了裘皮大衣,牽著自家的貴族狗散步。
巴黎歌劇院的後場,辛子卿正在做最後的準備,馬上她最榮耀的時刻即將到來。在這個異國他鄉,她一步步走進了最高芭蕾舞劇團,又擊敗了那些歐洲女孩,今晚她將出演芭蕾舞劇《睡美人》的女一號。
此刻的她,身著奶白色的宮廷裙,腳踩攥珠水晶高跟鞋,目光淡定,嘴角微揚,光彩奪目。就像漢娜老師說的,隻有她演睡美人,才會有讓人吻下去的衝動。
梁少桓有些癡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欲言又止。
子卿還是注意到了他的躊躇,問道:“怎麼了,少桓?”
梁少桓驚了一下,說:“哦,沒,沒什麼……你太美了。”
子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真的麼?那你得幫我拍張漂亮的照片。”
梁少桓笑著舉了舉手中的相機說:“沒問題,明天我保證會讓你登上法國日報的頭條!”
子卿說:“我可不要上什麼頭條,隻要將來回國能給父親娘親看。讓父親知道,放我出國是正確的。”說罷轉身招呼那些一起演出的同學站好拍照的位置。
梁少桓看著她開心的樣子,臉色忽又沉了下來,他將自己隱藏在相機後的黑幕中。鎂光燈一閃,捕捉下他心中的女神最美的樣子。
表演完美收場,觀眾都站起來瘋狂的鼓掌。辛子卿揮舞著裙擺一道道的謝幕。台下的不停閃爍著閃光燈,相信明天巴黎的大街小巷都會認識這個東方的精靈如何在他們的土地上綻放。
一家家的采訪讓原本精神奕奕的子卿招架不住了,隨便向漢娜老師找了個借口後就就拉著梁少桓從後門溜走。
風很冷,從溫室出來後,子卿不住的發抖。梁少桓立馬脫下了自己的風衣,給她披上。
“想去哪?”梁少桓問。
“餓了一天沒吃東西了,去喝咖啡吧。”子卿說完立馬不由梁少桓的反駁拔腿就走。
到了咖啡店裡,梁少桓倒是堅定的沒有由著子卿點咖啡,而是叫了份熱牛奶跟提拉米蘇。自己則要了杯祁山紅茶。
辛子卿也沒有抗議,狼吞虎咽起來。
梁少桓看著眼前的辛子卿,終於下定決心般,問道:“子卿,你覺得巴黎好嗎?”
辛子卿並沒有抬頭看梁少桓,隻是一直認真的在解決麵前的提拉米蘇,嘴裡麵還含糊的說著:“恩恩,當然好了,不然我也不會不顧父親生氣也要來了,這你也知道的。怎麼了,問這個乾嘛?”
“那……你想以後一直生活在這嗎?”梁少桓吞吞吐吐的問道。
辛子卿沒有細想,就說到:“那可不行,將來我還是要回國的,離家太遠了娘親跟妹妹都會想我的,嗬嗬。”
梁少桓略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問:“那如果將伯母跟子惜都接過來呢?還有伯父,你哥哥嫂嫂,都接過來呢。”
子卿終於抬起了頭,滿是疑惑的看著梁少桓。
梁少桓略略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沒什麼,我是看你在巴黎過的這麼出色,如果回國不久可惜了麼。”
“哦,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想好了,將來回去了,我要辦新國第一個中國人辦的芭蕾學院。讓洋人知道,中國人跳芭蕾一樣美!”子卿得意洋洋的笑起來,接著又說:“再說了,父親母親絕對不可能到巴黎來的。這種不可能實現的問題,我連想都沒想過。”
梁少桓沒有繼續說話,端起自己的紅茶泯了一口,淡黃色的燈光折射在釉金白瓷杯上,模糊了他眼裡的內容。
第二天一大早,辛子卿就接到了雲酥的電話。蔚雲酥,她來巴黎這4年裡最好的朋友。跟她一樣,一人在外求學,隻不過一個跳芭蕾,一個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