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尾語 流光仍飛舞 愛……(2 / 2)

青蛇後傳 沈今朝 5490 字 8個月前

她說著說著,聲音漸弱。

於是,我又送了她一程。

走好啊。我深深歎息著,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她也離開我了。

那我呢?

我到哪兒去好呢?

生命中走過的人,如走馬觀燈般閃過,可如今,隻有我,我怕孤老,卻孤老一生。

所幸,我已經麻木了很多,麻木到,可以抵擋這孤獨,長久不開口了,也長久沒交際了,失去了與外界溝通的本領。

不過沒事,我不慌不忙,因為,除了痛,什麼感覺都沒有。

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

隻是我還有一絲牽掛,那個錦兒腹中的嬰孩,不知怎樣。

我也曾經附了書信,漫無目的的郵寄,希望著巧上遇巧,能寄給錦兒,我寫著:“孩子是否平安生長。。。。。。

然後我便不知道如果續寫了,太難了,我不知道怎麼寫出自己的牽掛,這份心思極微妙,卻不知如何作答,於是隻得無奈的加上自己的名字,曼青。

可是那錦兒,她也許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叫什麼名字。

小吉都已經老卻,錦兒更不知道是否在世了。

那孩子也早已不是嬰孩,也許是像極了許言的男子,也許像極了錦兒。

隻是不免可惜,為何不是白寧的孩子。

許言死了,不知輪回往何方?世上一定有人死了,才有人生。

哈,父子兩人的年紀,竟然是相若的。二人一直輪回下去,又有些什麼糾葛?或許,許言已投胎做了孩子的孩子,也或這是個女孩,而生成母女緣。

“這個想法著實驚世駭俗,但也著實不錯啊。”我想。

不是嗎?輪回不就是這樣,想到此,我異常興奮起來,盼著自己早些死去,或者能輪回出什麼,可大師說過,我永遠無□□回。哈哈。我想像一下總可以吧。

抬頭,湖麵映著半邊半殘的蒼白的月兒,這荒涼的日子啊。

真正讓人悲哀!

好像又下雪了,有人在竊竊私語,低低哭泣,我耐下性子,再聽一段,聽多了風月,全無新鮮感了,沒在意,話語之間似亂珠蹦入耳間,有一搭沒一搭的串起來。

“都怪你,都怪你!”女生帶著哭腔。

“怎麼了?怎麼了?”

“怪你學畫畫!。”

“這!。。。這能怪我嗎?”

女生絕對的哭了:“我媽媽說,不能和畫畫的交往”

“為什麼?為什麼啊?!”

“你又畫畫,又姓許,我們不能在一起啦。。。”

男生傻在那裡,突然間湖麵掉入些顏料和畫筆。

“喂!你發什麼瘋!”

“我把這些都扔了!我不要畫畫了。”

“可你姓許啊,姓什麼不好,偏偏姓許”

男生帶哭腔了:“姓許的又怎麼啦?”

“我媽說不能和姓許的交往!”

男生沉默了。

顏料在湖中散開來,漫漫發散成五光十色。

“不如私奔去吧!”我從湖底禁不住發出聲音去。

“啊!”

湖麵上,兩人不約而同發出尖叫聲。

“什麼聲音?”男生心驚。

“好。。好像是湖裡發出的。”女生膽顫。

“我說,你們不如去私奔!”

男生一聲叫,飛奔而逃,女生腳一軟,跌坐地上。

“等等我啊。。。。。”

說話之間,男生早已丟下失魂的女生不知去向。

我笑了:“你媽媽說的對啊,現在看清也來的及,不管他姓什麼,叫什麼,他確是棄你而去了,留他何用。”

我說完,接住最後沉入的一支畫筆,西湖的水,在做除汙工程,好像少了許多人扔下來的信物。紙筆也用的差不多了,我得留著,心血來潮的時候寫點東西。

這年頭,不太有人會用毛筆了,我撿下無數落入湖中的筆,有派克,也有畫筆,也有圓珠筆。所以這小說,我換了無數支品種繁多的筆寫完。

我把卐字佛印握在掌心,一如思念深根。深吸一口氣盤入湖底,又一年冬天到了,我也要冬眠了。

蛇變後,善惡之念往往總在一刹,正如我的道行和我那蛇軀一般,不離不棄,許久過去了,蛇鱗還鮮明,而傷痕一如蛇鱗,痛卻永不褪卻。

忘了給我的書名添個名字了,叫什麼呢,我看著我在湖底搖擺的蛇尾,寫上《青蛇後傳》。

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