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佛陀三十二相,阿難三十相,由此可見阿難少年英俊,相貌莊嚴。而阿難陀的年輕貌美,也引起了很多麻煩。有次舉行大法會後,佛陀帶領許多弟子接受波斯匿王的供養,阿難沒跟上,於是就單獨到舍衛城街上乞食。走了很久來到一個聚落,缽還是空的,阿難又熱又餓又渴。剛好前麵有一口古井,一位女子正在那兒打水,阿難走到井邊,這名女子抬起頭看見這位出家人,眼前一亮,心中發出讚歎:"多麼莊嚴的比丘啊!"一念之間,她心裡生起強烈的愛念。
這名女子名叫摩登伽女,屬首陀羅種姓。依據印度的傳統,首陀羅種姓的人為四種姓4中最下階級賤民,以清掃街路為業,他們既無權誦經、祭祀,亦不得投生轉世,更不能與四種姓中的其餘三個種姓交往,甚至不可以直接將水、飯食等物親自拿其他三種姓的人。所以當阿難向摩登伽女要水時,摩登伽女猶豫不決,不敢把水供養給阿難。阿難知其原因,安慰她道,"佛陀教導四種姓平等,你雖屬首陀羅種姓,但一樣可以供養比丘飯食。"摩登伽女聽後萬份高興,歡歡喜喜地將水倒入阿難缽中,並瞪著大眼注視著阿難,直到他離開。
摩登伽女回家後,便得了想思病,整日思念阿難,飯食無味,從此失去了人生的樂趣,終日不是憂鬱,就是沉思。眼看著花一樣的嬌容日見消瘦,她的母親放心不下,再三盤問她究竟有什麼心事折磨她。摩登伽女最後才告訴母親她的心思,母親設法讓她嫁給阿難。母親知道比丘是神聖不可犯的,女兒這種愛戀之心,根本不可能實現。可是女兒死求活求,一心隻愛這位比丘。
母親愛女心切,隻好硬著頭皮來找阿難,並說,"我的女兒對你一見鐘情,朝思暮想,我願將女兒許配給你為妻。"阿難說,"我所持的戒律不可以取妻。"摩登伽女的母親哀求阿難說,"你若不取我女兒,她便會自殺,懇請你求我女兒一命。"阿難十分為難地說,"我隨佛出家,身為比丘,不可結婚生子。"摩登伽女的母親回來後將情況如實向摩登伽女說明,並勸說女兒死了這條心。可摩登伽女不甘心,哭著對母親說,"我若不能成為阿難的妻子,便會死去。母親有大神力,可以求我。"母親答道,"天下之道力,無有人能勝過佛與阿羅漢。"摩登伽女說,"母親可以念符咒使阿難迷惑,天黑後不許他出門,然後我們便可以成夫妻了。
摩登伽女的母親無奈之下,當阿難再次來到她家門口托缽化緣時,她便用邪術迷使阿難迷迷糊糊,身不由己地進入摩登伽女的家,摩登伽女大喜,把自己打扮得如花似玉,來誘惑阿難。阿難心知不妙,不肯依從。摩登伽女的母親大怒,在門前點燃一堆火,拉著阿難的衣服威脅說,"你再不順從,便將你投入大火燒死。"阿難心中有若難言,悔恨平時不用功,危難之時力不從心。
阿難危難之時,一心念佛,道交感應,佛陀心知阿難受難,趕緊派遣文殊菩薩到摩登伽女家附近去找回阿難,並且叫所有的比丘要全心一意持楞嚴咒。此時,阿難正在摩登伽女的室內,在即將破戒時,忽然間清醒過來,馬上離開摩登伽女,跑回佛陀的修行地。9 摩登伽女見阿難忽然離她而去,心中非常難過,來到寺前等阿難。阿難外出托缽,摩登伽女便傻傻地跟在他後麵;阿難嚇得不敢出門,摩登伽女便在門外等候。摩登伽女一日見不到阿難,便無所適從,大哭而歸。
阿難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向佛求救。佛陀問摩登伽女,“你如此苦苦追阿難,為什麼呢?”摩登伽女回答道,“阿難無妻,而我無夫,我和阿難正好可以結為夫妻,請佛慈悲成全我們的好事。”佛說:“你真的很愛阿難?”摩登伽女說:“我真的非常愛他。”佛說,“阿難沒有頭發,你若肯剃除秀發,你和她一樣了,我才可以讓阿難取你為妻。摩登伽女毫不猶豫地答道,”為了阿難,我什麼都可以做。“佛陀說,”那麼回家告訴你母親,剃發後再回來。“
摩登伽女回家後,請求母親為她剃除秀發。摩登伽女的母親非常傷心地說,”女兒的頭發猶如孔雀的羽毛,理應小心保護才對。你美若天仙,國中英俊男子那麼多,我一定能幫女兒找一個如意的郎君,又何必苦苦的要嫁給一個沙門呢?“摩登伽女回答說,”我生為阿難的人,死為阿難的鬼。今生我非阿難不嫁。“摩登伽女的母親一邊流淚,一邊替女兒剃下秀發。
摩登伽女剃光頭發後,高高興興地來到佛麵前說,”我已落發,請佛陀履行您的諾言。“佛陀問摩登伽女,”你愛阿難什麼呢?“摩登伽女答道,”我愛阿難明亮的眼睛,我愛阿難英俊的鼻子,我愛阿難迷人的耳朵,我愛阿難甜美的聲音,我愛阿難高雅的步伐,我愛阿難的一切。佛陀問,“阿難眼中的眼淚不淨,鼻中的痰不淨,口中的唾液不淨,耳中的耳垢不淨,身內的屎尿肮臟不淨。婚後行不淨汙穢,生子後便生老病死等苦,由此觀之,阿難的身體有何值得愛的?”
為了進一步引導摩登伽女領悟不淨觀,佛陀叫人把阿難的洗澡水端出來,問她:“你既然那麼愛阿難,這盆水是阿難的洗澡水,你就將它喝下吧!”摩登伽女嚇了一跳說:“佛陀,你是大慈悲者,這麼臟的水為何叫我喝呢?”
佛說:“每個人的身體原本就是這麼臟的,現在阿難健康時你就已經嫌臟了,那他將來老死敗壞時,你又將作如何想呢?”
摩登伽女聽了佛的話,忽能觀察人身的不淨,再也愛不起來——原來阿難的身體一樣這麼臟,那還有什麼可以愛的?從此愛念、貪念都消除了,頓然開悟,真的出了家,證了初果。
了空師父緩緩的講完了。
我已經淚流滿麵。
了空師父:“佛祖問摩登伽女你還愛阿難嗎,那麼釋延女,你還愛金真嗎,不管他生或是死。”
我:“愛!”
了空師父:“他死了,你願意去死嗎?”
我:“願意!”
了空師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釋延女,此刻你還沒有領悟到嗎,幾生幾世,你們之間的糾纏到今天還沒有讓你領悟到嗎?”
我:“我隻知道,情深,直叫人生死相許。”
“把你欠金真的那滴眼淚還給他了,從此你們再不相欠了,你可修行你的修為,金真也可再世輪回,從此兩契。”
我:“請你救他!”
了空師父歎息著不再理我,慢慢走出竹林:“孽緣!釋延女,玉雪山上,你已經失儘修為,如果要救他,必須要用滴血相通,滴乾你的血,補充到他體內,那時,你將永世為青蛇,無法修成人形,不要說是輪回再見,而是永遠無法再見。”
我:“我願意,隻要他活著!”
當然古老典故中摩登伽最終跨入佛門……千年的青蛇,末世的摩登迦,誰說誰是放下的,那麼誰就是那個被誘惑的。
西湖的偶遇,刹那的心動,芳心自有天知。任醉舞、花邊帽敧。一把雨傘,一次邂逅,朝思暮想,美夢難圓。多情的妖,薄情的人,一朝美事誰能繼,百尺蒼崖尚可磨。白素貞看到的是自己一輩子的生活,許仙看到的,是麵前的美人。
那青蛇呢?
終於,青蛇也會流淚了,嘗儘三生三世輪回,一個情字,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緣生緣死,誰知?誰知?情終情始,情真情癡,何許?何處?
摩登迦以為愛的是人,她愛的是永生,青蛇以為不會愛,終被愛而毀。
湖氣冷如冰,月光淡於雪。肯棄與三潭,杭人不看月。高柳蔭長堤,疏疏漏殘月。蹩躠步鬆沙,恍疑是踏雪。
我寫完最後一段文字,有些被感動了,我淚眼婆娑,合上書卷。
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我眼睛總是泛著酸,我一度沉入湖底,早已不知道這世上已經是什麼朝代了。
我的感覺好像在退化,行動有些像老年人了,我得快點寫完這本書,有事沒事,翻開來看看,反複看反複的痛,好讓我的感覺不那麼快鈍化。
是啊,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想必,他也早已走了。
生生死死,緣起緣滅,三生石上,趕死的趕死,投胎的投胎。
他的生老病死,我再不知曉。
在我把身上所有的血液輸入他的體內那一刻,他的嘴唇慢慢變紅,我知道,我們隻此而止了。
我知道我將孤老一輩子,帶著這個身軀麵對殘局。
他不會知道,再不會記起。
結果已成定數。
我沉入湖底。
他步入世俗。
我不再吐故納息,不再修煉蓄精,我隻想自生自滅。也不急,也不緩,等著自己如何會走完這太長久的生世。
我了然一身,全無心思看世上風月,隻長久寂寞。
也不全是,杜小吉曾來看過我。
她知道我在湖底,她隻在湖邊望湖低語,我便在湖底傾聽,用蕩起的水波作答。
遠處的南屏院晚鐘,一下一下,悠悠蕩蕩,還是那個味道。
冷月半殘。
小吉的聲音卻在這蒼老的鐘聲中,似有似無的蕩漾,天知道,她老成什麼樣了,漏風的牙,說著事不關已的話。
那時候,我在湖底笑,她在湖麵笑。
人啊,蛇啊,情啊,可笑啊。
小吉用著滿是皺褶班布的手,掏出金真那裡取來的佛印,潺潺微微的站起來,躬著身子扔進湖中。
佛印,就這樣,慢慢蕩漾著,來到我身邊。
我們再沒說起過金真,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在我們身邊出現過。
也不知道為什麼開心,一直笑著。
小吉,很累,她說,她倦了,要走了,可是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