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焉睡得很淺，心緒又緊繃，模糊中隻感覺一陣陰風撲麵，就立刻警覺地睜開了眼，卻忽聞耳邊飄忽的幾聲輕笑。

儘管顏焉反應極快，騰起翻身，抓住枕邊的劍刺了出去。她出招很快，但是那笑如影隨形般，她甚至沒能看見身周有任何異常，卻能感覺到一股情勢的氣息環繞在她周圍。

冷汗漸漸劃過她的背脊，這是她體會過的前所未有的，慌張。

那笑聲戛然而止，一個雌雄莫辯的聲音卻傳來，問道：“你在害怕？”

顏焉猛地轉向那個聲音的方向，卻仍舊是空無一人。那話音又起，帶著些尖利嘶啞，“那你膽敢在豐碧，在聖主眼皮底下偷東西的時候，怎麼都不害怕。”

“你是何人！”顏焉緊張到發顫的聲音在夜裡聽來十分突兀。

“你記得子緒麼，他說讓我幫他報仇呢。”那聲音仍舊淡淡的，且遊移不定，在顏焉雙耳旁不斷回蕩。“他說讓你和他一樣死法，也是不錯的。”

“你到底是誰！”顏焉已經在原地忙亂的轉著圈。

那笑聲仿佛鑽進了她的耳朵，“子緒說他的臉被你們毀了，他在下麵都天天痛得不能往生。把你的臉，割下來還給他吧，你覺得如何。”

顏焉被逼到極致，隻嘶聲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她隻覺得不管自己怎麼捂住耳朵，那聲音都仿佛活的一般往自己腦子裡鑽，那個人說的話也不停在她腦子裡晃蕩，讓她的腦仁都疼得麻起來。她又想到子緒那亂劍劍刺穿的屍體，手不自覺的就抬起護住自己的臉。

流予心中暗自嗤笑，看來差不多了。

顏焉覺得自己突然渾身冰涼，她驚恐的想叫出來，卻發現自己無法出聲也動彈不了，再一瞬，自己的臉頰邊緣被什麼冰冷的東西觸碰著。她猛得睜大眼，瞳孔緊縮，急地拚命眨眼。

“不關我的事，是那個人毀的，他一定是怕流予看見子緒屍體的時候就發現他不是子緒，才毀了子緒的臉……”顏焉發現自己可以出聲後，急迫地說道。

流予心頭一跳，“哼！你們都是一夥的，怎地能叫不關你的事。”

顏焉趕緊辯駁，“沒有沒有，他發現認錯了人，自知大事不好。我還沒有見到他，他就藏了起來，我連他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我們隻是在他那裡買東西而已，怎麼能算一路呢。”

流予皺著眉頭一個手刀打暈了她。

出門便見聽得一字不落的複旋貼了上來，嘴裡不停問道：“是什麼東西啊，他們到底偷了什麼呀？”

流予理著衣袖，頭也不抬，“我怎麼知道。”

複旋不依了，“你怎麼能不知道呢？”複旋不信，忽而想起了什麼，極有興致地問道：“對了對了，剛剛那種陰森的聲音你是怎麼發出來的？”

“什麼聲音，我在裡麵一句話也沒有說啊。你該不會見鬼了吧”

流予又天真地看向複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