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千並不確定蓋南一這次運功抑毒要多久,不敢出聲打擾,以至於蓋南一在這樣溫吞的氣氛下都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天色漸漸有黃轉成了沉悶的墨黑,蓋南一早知曉豐千站在門外,有意冷他一冷,也到這時才將睡熟的流予輕巧托扯開,理了理自己被壓得有些皺褶的前襟,走向門外。
一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臉色不佳的豐千,豐千擔任掌門已久,養尊處優,幾時這樣恭謹地站在太陽底下等人。因他不知蓋南一何時出來,也不敢輕易顯露出不耐,遑論走開坐下休息。
蓋南一見豐千的憋屈模樣,挑了挑眉,也不再計較自己因他被壓了一下午。
豐千隨著蓋南一前往審誡堂,路上邊向他講了當下情形,蓋南一隻問他,有無確定穀中弟子無人失蹤。豐千聽罷一怔,臉色陰沉地召來弟子,通知徹底清理穀中弟子人數,並且每人畫押留名。
穀中不明所以來到審誡堂的人心下都有些惴惴。這審誡堂是豐碧重懲犯了門規的弟子的所在,如今齊聚一處的情況也確實叫人不安。
複旋遠遠看見前來的蓋南一,舒了口氣才恢複平日溫潤從容的神態,靠在了椅背上,嘴角還淺淺勾起。卻聽見耳邊幾人有些聒噪地談論著宣氏雲容。
他斜眼看去,也不得不承認宣雲容是個不可多得美人。她就這樣靜靜站在她父親椅後,明淨的臉上帶著屬於她的內斂卻巧致的淡笑。白膚如玉,雲鬢繞香。複旋眯起眼看著那巧笑倩兮的女子,直到宣雲容仿若有覺的轉頭將視線探來。
複旋若無其事的垂下眼簾,身旁的談話卻是一字不落的擠入耳朵。
“你們敢說這宣雲容來豐碧可不是為了同那聖主蓋家套上關係。”這人說罷還嘿嘿邪笑兩聲。
“嚴二你這樣說可就俗了,像宣小姐這樣的美人何用自降身價去討蓋家垂憐。”另一書生氣的語調閒閒響起。
“你們都未入理,這等美人,自然要蓋家這樣的大世家才能配的上,且看那蓋小公子也到了可以娶親的年紀了,這等男婚女嫁之事是極天經地義不過了。”這又是另一人傲氣的話音。
卻不料那叫嚴二之人嗤笑一聲,道:“你卻是敢碎嘴亂點這鴛鴦譜,你可就敢說這娶親之人是蓋小公子?哼!”
幾人急急追問,這嚴二吊夠了大家胃口,才道:“我有熟人是東丘門下,卻聽說這宣掌門有意將宣小姐嫁給聖主,想這聖主正是人才風流,妻位空懸……”
複旋微沉的眼霍得睜開,閃過莫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