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堪堪安頓好,流予梳洗一番便衝蓋南一房間走去。
他正安靜地看著手中的書,一手撐著額頭,黑發散放在肩上,還帶和微醺的濕氣。流予見此不由重重吸了一口氣,才向他走去。
蓋南一自然早察覺到她的氣息,也未看她,感覺到她走向自己,啟唇道:“流予,你耍了真麼多的手段心思,這下滿意了。”
那日他差點失控,想來實在是有些懊惱,這樣的一個身份背景不明小姑娘他實在沒有耐心招惹。他不過問她因為不覺得必要。
但偏偏被他碰巧見了蓋木沉神情溫柔地幫她拾發那一瞬,蓋南一又隻得決定將她帶在身邊看牢。她真可謂花樣百般。
蓋南一抬頭卻未看見流予往常一貫在他麵前笑臉瑩然的樣子。流予眉眼淡然,舉止矜持有禮,卻透著淡淡的疏離。
蓋南一奇了,這是哪一出。
“南先生多慮了,流予哪裡有那些個玲瓏的心思。”
語氣平坦無波,蓋南一也實難與她纏扯這些,也不再多說,“無事你就出去吧。”
“當然有事。”
流予自若地找了方椅子坐下,還悠悠然給自己倒了杯茶。
“我想要隻元迌鼠。”
蓋南一一聽眉峰一挑,她當著元迌鼠是街上的老鼠到處可見麼。
“你用它作什麼。”
流予抿了抿唇,還是說道:“說起來我向南先生討元迌鼠,卻是南先生欠我個人情。這元迌鼠對丹蕊十分敏感。”
蓋南一神思一動,答應下來,卻也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丹蕊是世上稀有之物,元迌又是長在高原,尋常人都難以觸及,流予卻是一副對此都了如指掌的樣子,不得不說她挑起了蓋南一的好奇心。
“這個就與南先生無關了。”
流予施施然起身,施了禮便開門離去了。
休整過一晚,在水路上頗有些勞頓的眾人也都緩了過來,連宣何也能下得床來,在院子裡走幾步。
蓋南一並沒有著急要趕路的意思,但不過他繁忙依舊。流予無聊不過拉著蓉姒竟然去了廚房。
院子裡有獨立的廚房,蓋家奴仆都培養的極好,侍女都是些女紅廚藝樣樣精通的,流予興致一起,便纏著安排在廚房的幾人教她做菜煲湯。
她玩的不亦樂乎,直至天色漸沉,做出的東西才有了些品樣,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房間。
不久盧致敲開她的門,懷裡正是一隻雪白皮毛,瑟縮不止的元迌鼠。
流予歡喜的抱過元迌,看它豆大眼睛左右逡巡的模樣不禁一樂,隨即又撇撇嘴對盧致道:“多謝你們主子了。”
說完把門一關,震得盧致半晌才回了神。
幾乎關上門的刹那,流予倏然臉色一遍,蒼白毫無血色的額頭上滲出些薄汗。她曲起手指,卻是僵硬難以握起。
流予難以置信地點了身上幾個大穴,運氣遊走,不過幾息流予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她坐在地上撐著自己的身體,眉頭皺地很緊,隻聽她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霜降,怎麼會開始蝕傷她獨門內功心法的幾條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