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南一回到客棧時不過三更。
進屋前他抬手讓盧致止步,靜了小刻,才推門走入,屋內空無一人。他眉頭有些皺,吩咐盧致,“你去看看流予。”
盧致雖不解還是領命而去。片刻就急急從流予房間那邊回廊轉過來,口中道:“主子,流姑娘她不在房中。”
等流予意識清醒時,發覺自己被扔在簡陋的馬車內,旁邊還躺著名一個女子,那身形該是昨夜那女子無疑。
流予身上依舊乏軟,下藥的人極有分寸既讓她無法動用內力,但平常行動卻又看似如常。她低頭一看,二人均被換上一身丫頭的衣服,流予暗惱,她貼身帶著的丹蕊定也隨著被換掉的衣服失掉,這對她來說無疑雪上加霜。
馬車驀地一頓,隻聽見車外一蒼老嘶啞的男聲道:“老李,今兒這是去乾嘛呀。”
車簾旁一洪亮粗莽的聲音響起:“你個老黃頭,酒給我留著點。等我辦完事,可要回來找你喝上一回的。”
說了幾句,馬車便又行駛起來,不一會兒車外便是人聲嘈雜。
她冷著臉踢了踢一旁的女子,那人嚶嚀一聲,悠悠轉醒倒是睡得挺香。流予抽了抽嘴角。
“我們在哪?”那姑娘醒來怔了一會兒,才突然問道。
乾車那人聽見動靜,扯開簾布,惡狠狠地衝兩人喝道:“不想死就給我安靜點。”
那女子眼眉一抬,極有氣勢,“閉嘴,你是什麼東西,來教訓本小姐。”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阮家大小姐。”
那人語氣極為輕蔑猥褻,氣得她手指發顫。壓下怒氣,微眯著眼道:“你最好彆落到本小姐手上。”
“哼,阮小姐都步這田地了還是少擺些小姐的款吧。我勸阮小姐就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有個進了窯子的女兒,阮家怕丟不起這個臉,你是回不去阮家了。”
那人說完便放下簾子繼續駕車,隻二人聽了他得話臉色都變換不定。
流予心裡琢磨的卻是,這女的居然是阮家小姐。
臨淵上存在著一些極為頑固的勢力,那些掌握著一個或者幾個大城的世家,他們通常不會靠攏哪一勢力,而是選擇與其他城的主家聯姻來擴展自己的勢力。就如浀易城閔家,晉陵城的阮家,都是浀州翹楚。
不久馬車就停了下來,聽見一女人迎上來,“喲,李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聲音極為柔膩,流予同阮家小妞對視一眼。
卻聽車簾外漢子說道:“小姐讓兩丫頭來買些她愛用的胭脂回去。”
二人均是鬆了口氣。
“喲,是包小姐要胭脂!春蘭,秋菊,還不趕緊過來扶著,這可是包小姐的身邊人兒。”
兩個丫頭迎上來,那李姓漢子已把車簾子掀開,示意二人下車。
流予小意地扶著那丫頭下得車來,才瞄到一眼這鋪子門前上書沁香閣的牌匾,先前說話的女子就已近前來拉著二人邊說邊笑的進了門。
這女子扶著二人說笑著卻走進店鋪內堂,且又穿過一道小門,來到後院中。
院子極為偏靜,外人不會進來。院中正房廂房也齊全,打掃的乾淨利落。一個粗壯的老媽子見了二人,便緊著過來。
二人見此情形心又險險地提起來。
那女子到此笑臉早已不見,並不理二人,將那老媽子叫到跟前吩咐了幾句,便又舉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