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數到第三下了喔!我真的已經數到第三下了!可是,你沒有睜眼,也沒有動,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默認了對不對?”雙手合十,我看著眼前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的他,難掩雀躍。
俯首,湊近,嘟嘴,在他熟睡的頰畔,啵——
唔……涼涼的,淡淡的,沒什麼味道耶……
砸吧砸吧嘴,我有點不死心,靠近他,再靠近他,啵一下,再啵一下,嗯……淺淺的,冰冰的,不像果凍像薄荷……
額抵著額,臉貼著臉,零距離的貼近,我看見他泛白的唇,無意識地開,一下一下,呼吸著氣,吹拂在我的頰畔,熱熱的、癢癢的。
他的嘴唇,很乾燥,沒有血色的蒼白,破裂中滲著一絲的血。
情不自禁地,我伸出舌頭,舔去了那點紅。
“砰”
身後,傳來瓷器落地後破碎的聲音,與此同時,還有一陣抽氣聲。
“柳生梨繪!你在做什麼?!”刺耳的尖銳,沒有形象的叫嚷。
我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惋惜地離開幸村精致的臉,起身,回眸,望向來人。
山本秋真。奇怪!她怎麼還沒走啊?
哦!對了,想起來了,剛剛她有自告奮勇地說,要親自下廚幫我們做晚飯!
記憶,回到兩個小時前——
“砰”
打碎了今天的第三個碗,我無辜地蹲在地上,滿臉的莫名其妙。
一旁,勉強撐著身子倚在門邊的幸村,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無奈地望著茫然無措的我,深深一歎。
他說,梨繪,不要弄了,廚房的工作,不適合你。
“可是……”愣愣地,我抬起頭,想為自己辯解,但,還未開口,便被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的掌心,滾燙而火熱,時不時地,還會聽到他壓抑不住的輕咳。
“精市,你先回房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好。”噙著做作的賢淑,山本秋真輕拍著他的背,細細的聲音,見縫插針地這樣說道。
我想說不好,但快我一步的,是幸村。
他對那個女人微笑,笑得很好看,笑得讓我渾身不舒服。
他說,麻煩你了,秋真。
她低著頭,難掩嬌羞:你和我之間,並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他們的互動,我的胸口,酸酸的,有什麼東西在發酵。
疑惑地,我抬起另一隻沒有被幸村扣住的手,訥訥地捂住自己心臟的地方,不解、困頓。
恍惚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幸村帶出的廚房。我隻依稀記得,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幸村擰著眉頭,射向我的視線。
他說,要是沒記錯,今天下午你應該有課才對。為什麼要逃課?
“我沒有逃課。我有跟班長請了假的!”知道他的誤解,我忙不迭地澄清。
聞言,他的眉頭沒有鬆,甚至還更緊。看我的目光,透著不讚同。
那樣的眼神,就像剛才在門口,他聽到我叫他精市哥哥時,掠過那一瞬間迷蒙後的眼神——讓我,直覺地想忽略。
思緒回到現實,眼前,山本秋真的臉色,憤怒、鐵青。
我看著她,她瞪著我,四目相對,氣氛,一瞬間尷尬——
靜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