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雷澤安排好狼群離開,神日和班尼特遠遠對著跟著狼群要離去的雷澤一點頭,他們昨夜商量好,此間事了,神日和班尼特結伴一道回蒙德城交付委托,雷澤還需要處理狼群剩下的事不能與他們同行,他們就先暫時在這片丘丘人營地分彆。
雷澤遠遠站在狼群末尾,注視不遠處站在土坡上朝他頷首的神日與揮著手的班尼特,他摸了摸口袋裡鼓鼓囊囊的東西,那是在上一次見麵時被神日塞入的那兩隻勾勾果,他沉默地一點頭以示告彆,然後迅速跟著最後一頭狼的身影消失在森林深處。
目睹雷澤宛如遊魚般消失在林海的神日嘖了聲,看向營地內呼呼大睡的丘丘人們,經過他這麼一遭壓製過後,短時間內這些家夥應該也不敢再輕舉妄動,能夠安分不少時間。
神日幾步跨上紮營地梯台,手腳利索翻過攔隔,狠狠抓住丘丘人營地唯一一麵標識著丘丘人種族的旗幟,向旁邊那麼微微一折,清脆的“哢嚓”一聲,神日帶著那杆與他身形相比差不了多少的旗幟穩穩降落在班尼特身邊。
有早些醒來看見這一幕的丘丘人恨不得沒看見這一幕般迅速閉上雙眼,裝作一副我睡了我沒看見的模樣把臉埋進地裡。
沒在意他們的神日有些新奇揮了揮那柄幾乎與他等身大小的旗幟,看了兩眼旗幟上畫著的標識,遺憾發現自己看不懂,他帶著這杆旗子作為委托任務的保證物,跟著班尼特一起踏上回到蒙德城的路途。
這是場漫長的回程旅途。
曆經千辛萬苦到達冒險家協會,成功在凱瑟林麵前遞上破破爛爛的旗幟確認完成委托的神日抱著冒險家協會免費提供給冒險家們的水壺噸噸灌水。
聽聞神日回到城內,正好也來交付委托的空和派蒙一個忙著端茶送水,幫神日補充耗儘的水壺,一個拿起扇子,呼哧呼哧給神日使勁兒扇風。
顧不上之前什麼下定決心要和空和派蒙分道揚鑣、保持距離的說法,神日就差把我好心累寫滿在臉上,到達城內他一言不發,緊緊閉著嘴隻自顧自灌著水,一旁的班尼特倒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幫神日解釋了他們從離開丘丘人營地到達蒙德城一路上的驚險遭遇。
神日從蒙德城到成功找到任務地點,大型丘丘人營地隻耗費了半天時間。
但是他跟著班尼特,從大型丘丘人營地出發,返回蒙德城卻足足耗費了兩天時間,在一開始,神日還能堅持說要自己尋找方向,但是在信誓旦旦保證自己是蒙德本地人並且對這條路熟得不能再熟的班尼特的再三確認下,神日相信了他的話。
於是他們成功在森林裡打轉了一整天。
神日:……
此時脾性還很好的神日提出去往高處看一眼大概方向,然後等他蹲在樹頂時才發現,他們渾然不覺地往著反方向走了整整一天。
班尼特:以前真的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對不起!!請你相信我!
再次選擇相信班尼特的神日給班尼特指出大概的正確方向,並掏出地圖給班尼特後,覺得既然都抄作業了總不可能抄作業都抄錯吧,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是誤入沒有出口的山洞、就是踩上搖搖欲墜的懸崖(?),神日對森林裡竟能出現懸崖這樣的存在十分疑惑,還沒等他緩出個勁兒,班尼特就猛然拔步滿臉緊張朝他大步奔來,神日定睛一看,後麵跟著十幾頭獠牙十分粗壯看起來就很猙獰的野豬。
神日:……你在逗我嗎?
雖然他並不畏懼這種給他充當食材的生物,他之前還一拳一頭大型丘丘人,區區野豬根本不在話下,但是耐不住班尼特一陣風般拉著他一路狂奔。
神日單手壓下被風吹得獵獵鼓起的鬥篷,無奈地看著麵前這個拽著他逃跑的倒黴蛋。
他已經不能分辨出究竟是他倒黴還是班尼特倒黴,抑或是兩人呆在一起所以倒黴程度大大加深,總之神日隻記得自己被迫陪著班尼特一路狂奔,直到兜兜轉轉繞了無數個圈子,一路上或被絆倒、或被野果砸臉、或被樹枝叉到等零零碎碎的小事不計其數。
更有甚者他們在跨上獨木橋時,明明前一秒還十分堅固的樹樁兀然“哢嚓”一聲從中間斷裂,兩人雙雙落入湍急溪流之中,潮漉漉、濕淋淋的神日擰乾鬥篷上的水,望著同樣落湯雞般的班尼特,深深自心底而發地發出聲疲憊的歎息。
“…那個、抱歉,好像是我拖累你了,”班尼特看著坐在地上單手撐地的神日,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子,他咳了兩聲,咳出不少水,突然落水讓他也沒有防備,這讓他有些情緒上的低落,
“我的運氣向來不太好……真的很抱歉。”
神日沒讓班尼特繼續說下去,他隻是擺了擺手,拎起自己臉龐一綹粘結在一起的滴著水的橙色發梢,單手撐著身體看向被茂密樹葉遮擋住的天空,陽光投下暖和的溫度讓他說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他呸出口中的水漬泥沙,餘光瞥了眼有點沮喪的班尼特,自顧自看著頭頂的樹葉說,
“…沒事,我運氣也不怎麼好,我們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