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裝著自己對自己的嘲諷。

被秦艽說中了，我真的犯賤了。

學校裡舉辦運動會，秦艽被選去參加長跑。可是學校一點也不放鬆，除了初三一班正常上課，其他人都可以去喊加油的。上午是短跑初賽。

那天早上，秦艽嚴肅地問陳彌鹿，“我比賽你來看嗎。”

陳彌鹿搖頭。秦艽伸出拳頭，狠狠打在了牆壁上，“該死的破學校。”他又狠狠咒罵，陳彌鹿一輩子也忘不了這種表情，整個一比山路十八彎還扭曲的臉。

物理課上，陳彌鹿舉起手。“老師，我肚子疼。要去醫務室。”

老師一揮手認可便繼續唧唧歪歪講起課來。陳彌鹿假裝彎著腰摸著肚子跑了出去。江以恒看著他跑開，仔細地想著，想出了頭緒。

那個時候，秦艽已經開了四百米了，還有一半路程。

陳彌鹿站在站台看著他賣命地跑，可還是位居第三。他像隻掉了殼的刺蝟，平時在學校裡的驕傲好像褪去，弱弱的放慢了腳步。陳彌鹿知道他已精疲力竭，他大聲喊了一聲“加油。”

秦艽驀然抬起頭，看著站台上的陳彌鹿。陽光碎如地上的花瓣，瓣瓣無聲。陳彌鹿站在無聲的陽光中美好得像畫裡走出的人。他像被醒酒茶澆過一樣，突然來了力量。心裡燒著內熊熊大火，帶著點神仙味的三味真火，怎麼著，拿個尿壺澆它，他媽的也不肯滅。

他使勁一搏，趕上了個人。他眼睛沒離開過陳彌鹿，直直得向他衝過去，速度越來越快。在經過站台的時候，他更是發了顛超過了第一名。他衝破了終點線，轉身看著陳彌鹿快樂的跳起來。陳彌鹿揮舞著礦泉水瓶子像潮水一樣湧過來。

他很自然地笑著張開雙臂。陳彌鹿洶湧地奔進他懷裡。他摟著他，笑得像個小孩。當秦艽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的時候，他才猛然反應過來，連忙掙脫下來。不尷不尬地笑著。

“你怎麼來了。”秦艽問他。“你不是在上課嗎”

“逃課出來的。我哪能錯過這次好戲。”

“你要不來他這戲就不好看了。”江以恒突然出現嚇了陳彌鹿一跳。

秦艽眼底的溫柔消失不見，冷冷的看他。

“我就想著陳彌鹿好好的怎麼會肚子痛。果然是…”他圈著臂膀，故意提高了音量。“裝的！”

陳彌鹿沉沉的低著頭，沒有說什麼。

秦艽拉住他，把他護在身後。

“你有什麼事衝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