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那幾天,陳彌鹿跟著秦艽一家子拜訪家家戶戶村裡人。秦艽身邊總是有花蕁呆著。秦艽不是刻意冷落陳彌鹿,但是花蕁熱情的跟他鬨他難免也有忽略。反正陳彌鹿是無聊著過日子。不能抱怨,誰讓自己沒有家呢?寄人籬下總是低人一等。
花蕁比秦艽小兩歲,十五歲的年紀眼眸裡隻有他的秦艽哥。陳彌鹿悶悶的看著火車站台邊花蕁哭紅著的臉。
秦艽難過地向她招手。“花蕁,有空來找我玩啊。”花蕁哭哭啼啼不讓他走。陳彌鹿悶悶的不去看他們。閉上了眼,還是不能分神地聽著他們告彆的話。
百般重複著保重之類的話之後,火車喀嚓喀嚓的開動了。
陳彌鹿和秦艽麵對麵坐著。秦艽媽媽跟著秦艽爸爸去大連住幾天,所以隻有他倆一塊兒回去。不安不靜的麵對麵,竟然吐不出一個字。最後還是陳彌鹿撓著腦袋,衝他吼了一句。“悶死了。”
“那我開窗吧。”秦艽接到話茬子也很順他的意思,他半起身微微打開車窗。他坐下之後,弱弱的看了眼陳彌鹿。陳彌鹿焦躁急了,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聊下去,怎麼躲避那個感情話題和他聊下去。他撓頭抓耳,發紅了耳根。卻始終無話可說。似乎他們之間除了一夜情就隻有一夜情。
“你餓嗎?”秦艽像是找到埂子了急衝衝的問,想把談話繼續下去。
“不餓。”陳彌鹿這麼說又開始後悔這麼說。他們又陷入沉默,被沉默控製了好久。秦艽看著對麵的陳彌鹿,開始冥思苦想,勢必要再翻出些話來。
“那你餓嗎?”陳彌鹿問。他一定是想跟秦艽講話想瘋了,無厘頭的重複著一係列捂營養的對話。秦艽很高興的又回答,“不餓。”“哦,那你渴嗎?”“不渴,你呢?”他們是想怎樣啊,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不能夠在一起,又不想失去。最最悲哀的也就這樣了。
在那麼無聊的對話裡他們還是興致勃勃的這麼度過了,熬到回家。
秦艽很有男子氣概的幫陳彌鹿拎了他的行李,陳彌鹿走在他右邊,拉長了步子,靠近了距離,加快了心跳,潮濕了手掌,溫柔了眼神。到家正值傍晚。沒人煮飯。秦艽拆開過年收的紅包,帶著陳彌鹿渠道巷子口的豆花鋪。
“老板,兩碗豆腐花。”秦艽高喊著點菜,坐在了陳彌鹿身邊的位置上。老板端著豆花放在他們在的桌子上。豆腐蕩漾得像他倆的心一樣,搖搖欲墜,岌岌可危。青蔥綴在上頭,撒了一片小蝦米。陳彌鹿舀著勺,默默問秦艽。“我們是不是在吵架?”
秦艽歪著眼看他。“不是。”他很肯定的說。“吵架不是我們這樣的。吵架是話語的針鋒相對,我們不約而同用不著罵來罵去的。”他吃著豆腐花,翩翩然的樣子。
“那我們是什麼?”陳彌鹿很自然的問他。對方再一次沉默。
“你彆老問我答不出的問題。”秦艽帶著些許怨腔這麼說陳彌鹿。
陳彌鹿笑他。“那隻能說明你智力低下。”
秦艽假裝凶神惡煞。“胡說八道,我要是智力低下,怎麼會有那麼多小美眉愛上哥哥我?”他又開始吹牛吹大象。“在哪呢,我怎麼看不到啊哥哥。”陳彌鹿學著孫猴子把手搭在額頭上望來望去。“我隻看見邊上有過一李莫愁,不久以前還出現過一花姑子。話說這李莫愁還不是被弟弟我的魅力吸引棄暗投明了!”陳彌鹿帶著一身驕傲,在秦艽麵前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