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彌鹿也被嚇得不知所措。“什麼我怎麼辦。”他支支吾吾，臉色蒼白。

“我跟你都那樣了，你要不要我負責？”秦艽壞笑地勾起他的下巴，臉上有奇怪的表情。

“你是同性戀嗎？”陳彌鹿安靜了好久才問。

秦艽瘋了一樣趕緊說了聲“不是。”蒙起被子轉過了身。

陳彌鹿看著天花板，被他那句不是狠狠拉扯，扭曲看不見自己的心情。如果不是，還來勾引。秦艽你這個大壞人，壞到徹徹底底。

秦艽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想用話語調戲陳彌鹿，逗他跟他鬨著玩。是為了提醒他記住自己是和他做過那種事的人嗎？那麼是因為什麼原因呢？明明自己不是同性戀的，說出那麼欠揍的話。他在咒罵著自己，在罵了五千聲混蛋的時候他終於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就是年三十。快到正午的時候秦艽爸爸從大連趕了回來。秦艽興衝衝的跑上去叫了聲爸，好想你啊之類的終於無賴的拿到幾個銅板，便帶著陳彌鹿在村口小賣部撈來幾串煙火棒子，傻呆呆的站在山崗上等著天黑。

晚飯有魚有肉，比較豐盛。秦艽死命地給陳彌鹿夾菜，倒汽水。陳彌鹿突然覺得很尷尬，縮著身子看著秦艽的爸爸媽媽。一家人好好的年夜飯餐桌上多了個外人著實有些突兀。秦艽沒有意識到這點，大口大口啃著雞腿，豎起大拇指誇讚他媽的廚藝長進。

草草的吭完飯，秦艽瞧著外麵天色發黑。又高興地拉著陳彌鹿爬到屋頂上去。屋頂有斜角，而且也比較滑。陳彌鹿腳底打滑幾次差點掉下去，秦艽見狀牢牢扣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開始擺弄起那些煙火棒子。陳彌鹿拉住在他脖頸的秦艽的手，溫熱的溫度可以直接毀滅他。

秦艽突然心裡一撲騰，一邊的手也停下不動。陷入冗長的沉默中。

後來他扯下手，摸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火棒子。

嘶嘶聲中，小小的星火燃燒在陳彌鹿的眼前。這麼快就點燃了，用秦艽彎彎笑著的嘴做引，他的心裡開滿了花，開滿了流芳百世的火焰玫瑰。他嗅到一點點可愛的火藥味，看到秦艽甩著煙火棒子，火花也跟著他動，心也跟著他動。

他的笑不是錯覺，他的心思是錯覺。

那個時候也就七點吧。天空中劈哩排啦的煙花開了一大片。任何一朵都比秦艽手裡小小的火光美麗。但是，陳彌鹿在長大後還是很懷念那個除夕夜，所有奢華豔麗的煙花都沒有這個美。秦艽的煙花是在他心裡留了影的，誰也隱形不了。

“漂亮吧？”秦艽偏著頭，問陳彌鹿。

陳彌鹿含笑認真的告訴他。“真的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