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開心的點了一根遞過去給他。陳彌鹿握著那一點點的焰火,心裡突然很激動。瞪著眼睛,僵著手小心翼翼的看著它燃燒至儘。
火燒得很慢,一點點朝著陳彌鹿的手指頭湧過來。陳彌鹿覺得他的手指就要被燒到。他忍著閉上眼睛,不動彈。火在靠近手指還剩下極小的距離時猝然停止。
他猛地睜開眼睛。詫異的瞧著。一臉落寞。
秦艽看在眼裡。又點了一根給他。
陳彌鹿就又開始瞪眼小心翼翼,秦艽貌似很享受陳彌鹿這樣的反反複複,不厭其煩的遞給他新的煙火棒子。直到全部燃儘,秦艽一直彎著的嘴角也僵住不動,看著陳彌鹿。
陳彌鹿那時候的表情真的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好像很傷心難過,好像又很釋然放鬆。他鬆鬆懈懈的努著腦袋,不以為然。秦艽淡淡的問了句。“要再去買嗎?”
陳彌鹿似乎要開口,但又閉上。最後默默的回答。“不用了。”他這麼擺擺手。
“我認命了。”輕描淡寫了一句認命,他慢吞吞地下了屋頂。秦艽看著他的背影,覺得莫名其妙,但又像是什麼都懂。他吹著晚風,臉上是鐵到嚇人的表情。
陳彌鹿進了屋蒙上被子開始睡覺,外麵的人放煙花聲音很大還有歡呼聲、祈求新年平安幸福。他開始自嘲,我乾嘛要引火上身,點火自焚?他的這份感情就是這樣,永遠點著火有著熱度卻永遠燒不著自個兒,留著這東西不就是自取滅亡麼?那個殺千刀的秦艽居然還不斷的遞給他機會製造殘忍,讓他有那麼多機會看著煙火燃儘,看著自己一遍一遍的認命。秦艽多賤啊,這麼做竟然不能讓自個兒恨他。
第二天是年初一。陳彌鹿早上起床推開門就看見花蕁和秦艽在房門前放鞭炮。花蕁用手堵著耳朵,眨著眼睛過來拉陳彌鹿。陳彌鹿任她拉著到了秦艽邊上,秦艽咧著嘴,跟他說“過年好。”不生不熟的語氣讓陳彌鹿想抓狂。
“過年好。”他抑著自己趨於平和,客客氣氣的回了句。
花蕁開開心心跳著蹦著。擠在她兩邊的秦艽和陳彌鹿是比冬天還冷的眼神,陳彌鹿像被封殺了一樣的死心,隻是還困著出不來,而且沒有求生欲望。
陳彌鹿覺得自己玩完了。
秦艽哪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忍心打破算是贖罪,語言挑逗是本性輕狂。他不是沒想過,隻是他從小就喜歡女生,也隻承認自己喜歡女生。不然就太不像話了,這世道就亂了。他的理念就是男生就該喜歡女生,其他什麼的就是違背自然規律。什麼愛無關性彆,全他媽的屁話。他認定了,那一夜和陳彌鹿的亂纏就是荷爾蒙在作祟,是叛逆在搗鬼!
“我才不是變態!”秦艽用力踢了一腳門前的大石頭,卻硬生生的把心裡砸出一個洞來,血腥得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