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城府深,彆瞅他平常拽著一股子痞子氣。他的戰術很高明,後來的一段時間裡跟陳彌鹿這麼鐵的關係仍舊是很剛硬,帶著他在外邊野,看過兩場恐怖電影,路邊也吃過幾次刷羊肉,談笑風生,友好如初。可就是在快觸及那方麵的話題時靈巧的喊卡。
四月份的時候吧。秦艽載著坐在單車後座的陳彌鹿瀟灑奔向母校門口小店買水槍。陳彌鹿抓著後座牢牢不放,擔驚受怕地看著坑坑窪窪的路。秦艽傷神地看著前麵那幾個小坑,沒有再讓陳彌鹿抱著自己。他有些惱火,咬著牙咯咯地發著聲響。他經曆了好久的思考之後,還是甩甩頭。輕聲細語地對陳彌鹿說:“你要怕顛,就抓著我。”
陳彌鹿有些發怵地看著他削涼的脊背。手在即將觸碰的那一刻還是膽怯的縮了回來。怯生生的說了句,“不用,沒關係的。”秦艽覺得有些不暢快,終究沒再說什麼,隻是心不在焉的往前騎車。
快過巷子口,黑巷裡突然竄出個人影,秦艽一閃神,慌亂地踩刹車,路麵因為前兩天的暴雨而變得潮濕。車胎也因為打滑而歪斜,秦艽連帶著後麵的陳彌鹿都重重地往右邊摔去。秦艽忍著腿上的疼痛,趕緊爬起來到陳彌鹿身邊。陳彌鹿側在那裡,腳正被車壓個正著,秦艽看著他擦傷的腳踝麵帶愧疚的扶起他。
陳彌鹿利索的動動腳,覺得隻有些陣痛骨頭沒什麼大礙,他抬起頭想看看秦艽。秦艽帶著一絲困惑看著前麵。“你來乾嘛?”秦艽很不客氣地用難以理解的語氣問。李茉莉戰戰兢兢,沙著嗓子發出聲音。“我們……還有可能嗎?”這話把陳彌鹿嚇得半死,他驚悚的陡起眉毛,像在等判決書一樣的瞪秦艽。
秦艽用背對著陳彌鹿,他的肩膀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顫了一下。秦艽轉過身來,低低地對陳彌鹿說,“你先回去。”陳彌鹿傷感的恨不得挖出李茉莉的眼珠子,他惡狠狠的給她一個白眼,一瘸一拐的折轉了返回的步子。秦艽默默的目送他的背影,對著李茉莉啞口無言。
陳彌鹿半坐在鋪上,倒騰出一本書蓋在自己臉上。腳踝上還是辣辣的紅著痛著,他急躁極了,糜爛的抓著自己的胳膊,抓出了紅印,疼出了傷。大約就半把鐘頭吧,門開的聲音,秦艽的腳步聲傳到陳彌鹿耳朵裡,他把書從臉上拿下。
秦艽很稱意地坐在他的身邊,不痛不癢的瞧著他。陳彌鹿很輕很輕的問他,“她跟你說什麼了?”秦艽笑出聲音來,不解風情的告訴他,“她想跟我複合。”陳彌鹿終於被憋的臉色緋紅,“那……那你怎麼說,你答應她了?你們又在一起了,是不是?”他被氣的紅著臉問了一大串,一口氣都沒喘。他沒有顧慮什麼,僵住等秦艽回答。秦艽看見陳彌鹿很虔誠,竟然有些不舍得,慌慌張張沒有說話。
“我跟她說再讓我想想。”秦艽講完這句話。陳彌鹿把手裡的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秦艽驚得站起來,灰頭土臉的瞥他。陳彌鹿氣急了,他蹦下床,衝秦艽大吼。“你應該當麵拒絕她才對,應該當麵跟她說不可能才對……”他大聲嘟囔,憤憤的紅著眼,刺痛秦艽。
秦艽看著他過火的生氣,有些難過有些暴躁。“你不該生氣的。”他吐出這句話之後很挑釁的看見陳彌鹿臉上的紅色又深了一層,他頓時覺得自己就不是個人,像畜生一樣勾著危險的事下不了狠手掐死它。他朝前麵走了幾步,軟下聲音。“像你不應該這麼生氣一樣,我也不應該對女孩子這麼狠心!”
陳彌鹿流著眼淚聽著,他吸吸鼻子,扯出亂七八糟的表情。“那你就是在對我狠心!我怎麼可能不生氣,最應該生氣的就是我!我……”秦艽急忙用手堵住陳彌鹿的嘴巴。“閉嘴,你不要說。”陳彌鹿掙掙紮紮,想擺脫大聲的吼出來。他唔唔的發不出聲音,急躁的呼吸。
秦艽放開手,不再撲騰的陳彌鹿緩緩低下頭,像漏氣的氣球馬上乾癟下來。
“好吧,你們和好吧……你們乾柴烈火的也難免會舊情複燃。祝你們愛情天長地久,我們的友誼也會萬萬歲。行,秦艽。算你狠!我是真的鬥不過你,我永遠鬥不過你,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我永遠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