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駕車到筒子樓,就看見陳彌鹿在樓下的水果攤上站著,陳彌鹿剛接過一袋子的蘋果,沒等掏錢秦艽就飛出來替他結了帳。陳彌鹿仔細瞧著他,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了錢遞給他。秦艽沒伸手去接,俯視著他,問道。“你年初六泡的那個妞,現在到手沒?”
陳彌鹿昂起頭,不解含義,撒開手就想走。秦艽過去拉他,陳彌鹿這次真像是掙脫出籠的小鳥,心裡是急了的,比什麼時候都想躲開。見秦艽仍舊執著地抓住他,被他逃脫再抓住。陳彌鹿忍不住露出凶殘的表情,指著秦艽鼻子就大罵起來。“你還想怎麼樣?該講的都已經講完了,彆跑這來撒野。我如今是再也不吃你這套了,下了你這賊船彆想我再回去!”罵著罵著居然紅了眼,引得樓裡的人個個探出來瞧看,水果販子也耷拉著下巴不知道咋回事。
秦艽還是顧著人的眼神,過去拖他,又被陳彌鹿甩開,“你發什麼脾氣?要發到我車裡發去,想引來圍觀不成?”陳彌鹿轉著腦袋看著四周直刷刷的眼神,站著尷尬了會兒,竟被秦艽半抱不抱地進了車裡。
秦艽也不開燈,車裡烏七麻黑的。陳彌鹿聳聳肩,留下的骨氣還是刻骨到死。秦艽端坐著,想著陳彌鹿年初六那天等到淩晨十二點的妞竟然是自己,又好氣又好笑,小蹄子居然把他說成小妞,而他甚至因為自己吃了老長時間的醋,他搖著頭,既然不愛,為什麼還要等,等不到還喝得爛醉,他真的不懂陳彌鹿的心思,安安靜靜地過了會兒。秦艽問,“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妞?”陳彌鹿偏頭瞧他,黑暗暗的看不清他的臉。
“我是喜歡他。”陳彌鹿這樣說。秦艽心裡狂跳起來,緊接著問下個問題。“那你喜歡我嗎?”“不喜歡。”陳彌鹿很快地告訴他。秦艽又是一陣寒意,為他的話生氣,可還是強製地壓下火氣,好聲好氣。“彆騙我了,那天你為什麼去茶會,為什麼……為什麼等我?”陳彌鹿心裡咯噔一聲,摸著黑想要下車。秦艽防備得相當到位,早把車鎖得嚴嚴實實,他想要打開車門,沒門!陳彌鹿開了幾次門都沒成功,咬著嘴唇憤憤讓他開門。“你先回答,不然就陪我在這呆到死。”秦艽口齒清楚,斬釘截鐵。陳彌鹿沉默太過熟練,痛痛快快對罵勝過和過去一樣兜圈。外麵有車子的光穿過車前玻璃照進來,秦艽移過頭,看陳彌鹿,陳彌鹿被光刺到沒有躲開,眼睛裡滿滿的眼淚。秦艽忙扭回頭,不敢細看,無奈得捶著方向盤。
“我就是那麼沒用,一刀兩斷你說的容易,你一句不愛我就揮了刀朝著我砍過來,一把破刀壓得我直不起身來,我想爬起來。所以,你告訴我,那天為什麼等我?”講到後來就變成一副威逼利誘,“為什麼等我?你他媽快點說!”
如果可以,陳彌鹿想暈去,想來秦艽還是會往他臉上潑冷水把頭搖醒,抽著神經,不痛不癢。“你都知道,為什麼還問我。”秦艽聽了這話,心裡緩和了許多,他放輕了口氣。“我是知道,我知道的卻是被你話裡否定的,你也怪不得我這麼氣。這麼著吧,你隻要點頭就行,你說不愛我的話是不是假的?”
雖然黑乎乎的一片,還是見著那個輪廓上下的點了頭,秦艽激動地去勾住他脖子,眼裡也不自覺的濕了。媽的,太不容易了!他心裡不住地悲啼,使勁把陳彌鹿往自己這邊摟。“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準備就這麼跟我分道揚鑣?就算你說了不愛我,我也下了狠心扔掉你要跟夏洛好好的一對,可楊家正跟我講年初六你等了我一晚,我還是二話不說來問你,我就是沒法對你死心。年初六那天你當時怎麼就不告訴我你等著我呢?還編謊說是去泡妞,那妞送上門來你還氣他”
陳彌鹿靠著他的肩頭,答著話。“年初六我就想來看看你,即使我知道心裡會不舒服我還是找罪受!等了大晚上你就是不出現,心裡念想你定是去陪女人了,就像被耍一樣喝起酒來。我心算著跟你以後也碰不到幾次,還是冷下心來的好,可是真的受不住。這幾個月我過得很沒力氣,老是在想,想我愛你到底得罪誰了?沒道理啊,我愛你錯了嗎?”
秦艽聽了更加痛心,忙不迭地安慰。“你沒錯!我們是世上最對的人!”抱著陳彌鹿哼哼兩句,覺得還是抱著他比較好過,情欲迷亂,冷不丁冒出一句。“陳彌鹿,我們玩車震好不好?”講完,就被陳彌鹿挨了倆耳刮子。
秦艽的心失而複得,心裡也痛快,陪著陳彌鹿過了甜蜜的五一假期。戀戀不舍地告訴陳彌鹿,“我再一個月大學就畢業了,你好生等著我,咱們的好日子就不遠了!”說著又開了車到上海去。陳彌鹿心情也特好,憧憬著以後的日子,發著昏,竟是把正牌夏洛晾在一邊沒想起來。快畢業了事情也多,秦艽忙著寫畢業論文,憋在宿舍裡死活擠不出一個字,夏洛見了他這個樣子,還偷偷摸摸熬夜幫他趕出了一份。秦艽見了她這樣子為了自己都弄出黑眼圈了,準備了好久的分手快樂還是沒敢送給她。拿著她的勞動成果交了上去,等審核幾天出來敲定,基本就成了。
在這事弄完前,還得找著工作再說。秦艽跑了幾趟公司,交了履曆表上去,因為是大學畢業的新人,有些地兒隻想招一些有學曆有閱曆的,麵試了幾家秦艽都跳腳。“媽的,這錄取條件真讓我想跳河!這諸葛亮出山之前不也沒帶過兵?這不是欺負大學生麼。”他到後來也隻得在一律師樓裡乾些企案整理,月薪也低沒什麼出山的,跟他大學裡學的專業也不對。
夏洛和她媽媽見了這行頭,忙把秦艽拖到她爸爸的通達房地產公司裡,夏老板抽著大煙鬥一副不可高攀的樣子,秦艽雖看不過去他這鄙陋的眼神,還是講究禮貌,客氣地叫了聲叔叔好。夏洛媽媽擺好臉色,去勸。“國榮啊!秦艽這孩子大學也畢業了,是不是安排他到公司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