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是不是王煬才?”黑仔坐在床邊,皺著眉頭。“上次我們殺了姓杜的那小子,他要報複?”
陳俊靠著枕頭,慵懶的垂著眼皮,慢吞吞的說:“說不準。杜明非隻是他手中的一顆棋。為了一顆廢棋沒必要。”
“那還能有誰?”老李噴了一口煙在他臉上。“他這是想置你於死地。”
“這也難說。我們前些日子補丁得罪了哪位,對方大概想警告我一下。”
“阿俊,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這件事絕不是那麼簡單,你……”
陳俊打斷老李,他望向房間的一角。
“阿虎,這次表現的不錯。”
阿虎窩在牆角的沙發上,表情有些茫然。這兩天他和陸震事裡事外的照顧陳俊,一刻也不敢放鬆。特彆是陸震仗著自己是醫生的身份,跑腿走路的活都交給阿虎。現在幾個大佬都聚齊了,他才發現自己累透了,蜷著打著盹。突然聽見大佬說到自己,卻不知道什麼事。
黑仔在一旁提醒他:“大佬誇你呢,還不快謝謝大佬。”
阿虎說:“謝謝大佬。”
黑仔笑道:“阿虎這一戰可算露了頭角了。看他還是小孩子模樣,前途不可限量啊。”
阿虎心裡想你是沒挨著那顆子彈。能活下來就萬幸了,還管什麼前途。但他聽見陳俊說的話時,心中一震。
陳俊說:“阿虎,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阿虎從此就做了陳俊的貼身保鏢,工資是以前的好幾倍。阿虎對錢沒什麼概念,第一次領到工資時,他對陳俊說:“大佬,我的錢就先存您這,我用時再拿。”
陳俊告訴他:“阿虎,彆總那麼單純,輕信彆人是做人的大忌。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地方放。這樣,錢就放在會計處。或支或借,你找他們。”
幾個月長了腿似的跑過去。阿虎隱隱覺得最近有些不太平。
書房裡,烏煙瘴氣。老李張著一口黃牙,大聲嚷嚷:“媽的,昨天那王八羔子又占了咱們一間歌廳。”
陳俊表情嚴肅:“你先彆急。黑仔,金家大佬怎麼講?”
黑仔說:“金家大佬說,要他幫忙也可以。隻不過事成之後,咱們被王煬才霸占掉的那兩間酒吧要歸他,將來王煬才西街上的地盤三七開,七成歸他。”
陳俊一皺眉:“不行,這口開的也太大了點。那兩間酒吧不要就算了。但西街必須對半分。”
黑仔勸他道:“大佬,如今形勢緊急,不由得人家趁火打劫。但現在也隻有靠金家了,不能不多忍一口氣。”
陳俊抬頭望向剛剛在一旁沒說話的老人:“炳叔,您看怎麼辦?”
炳叔頭發幾乎掉光了,年紀將近六十歲。他穿著一件名牌西服,衣服卻顯得不太貼身,肚子和腰的位置滿滿鼓了出來,使他不得不解開外套扣子。嘴一張,就看見一口黑黃的牙齒中最耀眼的一顆金牙。
“阿俊啊,買賣不能做賠本的。若要賠錢,斷然不能做。若賺的了錢,拚了命搶也要搶來。”
“炳叔的意思是?”
“這金老狼要價是高了點。隻不過那個王煬才一天不滅,咱們的生意就一天也做不下去。”
陳俊沉默了一會兒,說:“炳叔,我知道了。”
老李在後麵問:“那槍找著了嗎?”
陳君微微一笑,招手讓阿虎到身邊來。
“老李,你看他怎麼樣?”
老李皺眉:“他還是個雛,太冒險了。”
陳俊說,就是雛才保險呢。
他看老李不說話,就當他同意了。他看著阿虎,問:“你敢殺人嗎?”
阿虎問他:“大佬要殺誰?”
“王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