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爵——,你這到底算什麼?”
忽視她的大喊大叫,拳打腳踢。毫不客氣地將她嬌小、曼妙的身體,塞入車內。係上安全帶,然後絕塵而去。
車廂內,安靜得將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悉數拾得。
我突然覺得嗓子發乾,身體變得燥熱起來。將車窗搖開,讓沁涼的風聲伴隨著天邊無儘的魚鱗雲,一同灌入車室。
搭在方向盤上的左手,不覺鬆了鬆頸間的領帶。似若似無的百合花香,滲入鼻息。又想起家裡的小女人,嘴角不覺上揚。
此刻,她在乾什麼呢?
“先生,您不會這麼急著想要抱得美人歸吧!”
話音剛落。我再也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和氣憤。生硬地將半開的領帶,全部抽離。隨即,一聲劇烈的爆破聲,車胎與路麵發生激烈地碰撞和摩擦。
車,停靠在岸邊。
“我好像還未曾自我介紹過自己,是吧,歡歡小姐。”
她似乎覺察出自己剛剛在夜店門前,失聲的尖叫。因為無心,因為發自肺腑,所以無情地將自己的記憶與冷漠,生硬地粉碎殆儘。
“沈子爵,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很像一個無賴。可笑又可憐。”
我,當然知道。
所以我現在後悔了。來找你,來招惹你。
“燕子,我今天來不是和你鬥嘴的,當然更不是數落或者嘲笑。”
“辭了那份工作,過平常人的生活。”
她突然失聲地仰天大笑。那笑聲無比的悠長,無比的尖銳。聽得人心裡,不覺毛骨悚然。不過到頭來,飄蕩在天邊的風雲裡,竟糾纏著一絲絲的決裂和悲傷。
“沈子爵,你以為自己誰啊?”
“我憑什麼要聽從你的安排?”
“我自甘墮落,不思進取,與你何乾?”
“不要再假惺惺地施舍你泛濫的愛心了,姑奶奶我不屑。”
“我和你早就在三年前,一刀兩斷了。”
“你不欠我什麼,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聽見沒有。”
“再也不見。”
第一次這般放縱,將整盒的煙卷,一根一根從我的指間,燃儘。
午後,陽光不吝嗇地照射著,暖暖的微風,摻雜著江水的潮濕,青草的淡香。
可是我竟無法察覺、感受一絲暖和的餘溫。
不得不承認,我是個驕傲的男人。
剛剛士氣洶洶的女人,留下了一番狠話,讓我覺得不好受。
似乎喉嚨被某些硬物哽咽著,有些乾澀,有些痛癢。
用力將還未燃儘的最後半截煙卷,猛吸一口後,發瘋般地扔進平靜出奇的江水裡。一點猩紅翻入波濤的褶皺裡,悄無聲息。恢複如初。
當引擎發出轟鳴聲,攜著塵土飛卷,留下滿地荒蕪的煙蒂。默默地印證了這一刻,真實地發生過,存在過。
往事已成過往,可是我似乎重又輪回,誤入了曾經的迷霧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