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
我這樣的女人還配擁有幸福和甜蜜嗎?
今天,有一個甜蜜和幸福的女人,告訴了我什麼是幸福和甜蜜。
幸福和甜蜜,是卡布奇諾的味道。
她,願意做我的朋友。
對於一個三年來從未有過朋友的人,對於一個曾被朋友拋棄的人來說。這是多麼的驚喜和珍貴。
可是我卻猶豫了,害怕了。因為在伸出手,被你握緊雙手時,我竟發現自己在顫抖。
我是如此的肮臟和醜陋,而你卻如雪地裡盛開的一朵馬蹄蓮,純潔,尊貴。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成為你的朋友,江淋。
如果雪融化後是春天,那麼第一次見到那個匆匆過往的陌生男子時,我的心和聲音,多麼渴望追尋他遠去的背影,大聲地呐喊。然後讓他記得我,我真實的名字。
那夜被黑暗吞噬光明,荒蕪、淒清的幽巷裡,我用儘全身的力氣,逃出了你的視線。當烏雲遮住了月光時,我停住了沉重、無助的雙腳。我以為自己再不會哭泣、流淚,我以為自己早已忘記了眼淚的滋味。可惜,那夜從你的身邊逃離後,我淚流滿麵。
蹲在牆角的我,拚命地遏製自己的喉嚨和眼淚。其實,我知道你追出來了,我知道你就在離我不到一米的牆外,月光下。
沈天文,死了。
那個曾經在我的回憶裡出現過的男人,曾經傷害過我,深愛過我的男人。
與我何乾。
以後的回憶裡,不會再有他的出現,不是嗎?
三年前,我與他不是已經狠心地撇清了嗎?
可是,眼淚為何越流越深?仿佛要將我冷漠的心,流淌,宣泄。
我低下頭,將自己的脆弱與不堪深深掩埋,不敢再看你,沐浴在月光裡銀色的模樣。你就像,月神,狄安娜。而那份純潔和神聖,是不容我侵犯的。耳鼓發著轟隆的笛鳴聲,我再也聽不清身邊的任何聲響。隻有那一絲一線的美妙嗓音,如天籟的旋律,回蕩在我的腦海。
“歡歡,來啊。我給介紹一下,這位是鼎鼎大名的唐少。”
不動聲色地料視著對方的麵容、穿著、言談舉止。三年的曆經,風月場上這種眉來眼去,窺人試物,不過幾眼便可心知肚明。
又是一個富家子弟,又是一個花花大少,又是一個遊手好閒。
栗色的皮質夾克衫,緊緊地包裹著他因為長期健身而健美凸顯的肌肉輪廓。五官,算是上層。較之前形形色色的叔叔、伯伯,他已經是極品中的優秀。
或許是今夜,我身心疲憊,又或許我一直是這般,漠不關心,身邊的一人一事。所以對於這位“極品紈絝”,我真的沒上心。
“你好。唐少。”
雲淡風輕的招呼與微笑。既不疏離,也不刻意。
他久久地凝視著我的臉蛋,像似發現了新大陸般,閃出極光的尖銳。
而我置身事外,做完我該做,離去即可。
“叫我唐宋,就行了。歡歡。”
“好。”
他不由分說地拉住我的手,細細密密地握緊。雖然一臉的嬉笑,讓人有衝動給他狠狠的一拳,但是比起從前那些“鹹豬手”,已是過之不及。
一旁,身著紅色鳳凰長寬無袖旗袍的大姐,如一尊精致雕刻的花瓶,生硬地被孤落。其實,誰都知曉,她才是時空裡的主導者。控製著我,克製著他人,以及整個房間裡的氛圍。
“歡歡,那你就好好陪著唐少。我就不再這裡礙事了。”
“唐少,您好好放鬆,儘情,隨意。”
尖而細的高分貝嗓音,人去樓空時,依舊漫長、悠遠地徘徊著。久久地,慢慢地,連我的心聲,都似乎停滯於這一刻。
當我看到你打開門,露出你那張美好的俊臉時,我竟然怦然心動了。
這種感覺如此的猛烈,如此的熟悉,讓我不知所措,讓我心驚不已。
膽怯,如果可以逃跑,那麼此刻我隻願做個逃兵。
從前是,現在亦是。
“淩——,這裡。介紹一下。這位是歡歡小姐。”
他看著我,有些錯愕,轉而柔和的微笑,像三月的春風,拂過我冰冷的心際。雖然隻是匆匆的一瞥,瞬間的四目相接,可是我依然按捺不住自己,激烈跳動的心臟。
當他的眼神遊離過我的臉頰,忽略我的存在時,我竟有一絲的失落。
“歡歡,來。這是我的鐵哥們,淩。”
淩。
怎麼會有一個人的名字隻有一個字?
他的全名是什麼?
不過,這個字很好聽。人如其名。
原來,我也會如此的不堪與慌亂。原來,看見能夠吸引自己的男人,我亦會如如初茅廬的小女生一般,麵紅耳赤,小鹿亂撞。
隻是,一直以來,我沒有遇見你,我要尋找的人。
“歡歡,聽說你的歌唱得不錯。不知道我們二位是否有榮幸聆聽呢?”
我轉過身,向著耳後傳來低迷中帶著跳躍的嗓音,莞爾望去。他的夾克,如此耀眼,可是我的目光,卻情不自禁地想要閃躲,想要後轉。因為身後的人,才是我的牽掛與心動。
“隻怕是打擾了二位的耳朵。”
歌聲,婉轉悠長。我靜靜地閉上眼。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
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
不就是我門相愛的證據
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
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
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