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知是荔枝來 “陳宛七,你手往哪碰……(1 / 2)

“彆磨蹭,快上馬。”

陳宛七無可奈何,蹬著小短腿扒拉馬背,根本就上不去。

“我不會……”

繼堯見她笨拙的樣子啞然失笑,隨即翻身上馬,他個子本來就高,騎在馬背上更顯得高大。

一隻手落在她眼前,繼堯垂眼看她,“抓著我。”

陳宛七磨磨唧唧抓住他的手,頓時失聲驚叫!

“啊啊啊!”

繼堯一把將她提溜馬上,陳宛七跟蕩秋千似的,回過神來已坐穩在他身前,一雙有力的臂膀環在身旁。

馬蹄揚長而去,一路跑到荒郊野外,四周雜草叢生,陳宛七忍不住亂想。

“來……來這做什麼?”

“安靜。”

繼堯往遠處望去,順著他的目光能看到江邊,此地非港口,隻有幾艘漁船靠在岸邊。

陳宛七不懂他在看什麼,百般無聊的蹲在樹蔭底下拍蚊子。

“啪!”

繼堯聞訊回眸,眼中含著幾分告誡。陳宛七攤開掌心的蚊子血給他看,繼堯皺了皺眉,掏出一枚香囊丟給她,隨即又看向江邊。

陳宛七聞了聞香囊,嗅到一股胡椒味,這玩意好像防蚊子,兩塊黑布包在一起,縫得實在是草率。

她嫌棄的藏在懷裡,抬眼便撞見一隻肥碩的蚊子落在繼堯手上,長長的尖喙叮著他的皮肉。

“啪”的一聲脆響,陳宛七一把拍向他的手,掌心頓時火辣辣的,疼得她齜牙咧嘴。

“嘶……啊。”

繼堯默默垂眼看她,陳宛七生怕蚊子飛了,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掌心裡頭竟是空空如也,連道蚊子血都沒有,隻留下一片發紅的手背。

“有蚊子的……”

陳宛七眼巴巴的看著他,搓搓他手背上的紅印正欲收手,突然就讓他給拎起來。

“喂,你乾嘛!”

繼堯架起她的手臂往上一掂,把她整個人高高的舉起來,強行架在樹杈上。

“給我老實待著!”

“你有病啊!放我下來!”

茂密的枝葉將陳宛七擋得嚴嚴實實,繼堯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平日他向來沉穩,如今心裡甚是煩躁,他本就不必將她帶來,偏偏自找麻煩!

江邊風平浪靜,繼堯一聲不吭的盯著漁船,心思卻不免有些分神,身後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啪嗒!”

一顆荔枝砸他頭上,繼堯蹙眉抬眼看去,陳宛七伸長著手,一門心思摘著樹上的荔枝,一抓一大把。

“啊哈!”陳宛七得意的俯視著他,手裡炫耀著一把荔枝,“你看,好肥的荔枝。”

陳宛七還想再摘些,一回眼,手邊差點按到一隻蠕動的蟲子,頓時嚇得往後仰,重心一晃直接摔了下去。

“啊啊啊!”

陳宛七瞬間大驚失色,猛然砸進一片寬厚的胸膛。

繼堯穩穩接住她,沉聲訓斥道:“陳宛七,你不要命了?”

“不至於……不至於。”陳宛七回過神來,扒著他肩頭緩了口氣,“你先放我下來唄。”

繼堯手裡一鬆,陳宛七雙腳著地,腿還有些發軟,手裡仍緊緊抓著一把荔枝,趕緊吃顆荔枝壓壓驚。

“吃不?”陳宛七鼓著腮幫子,手裡又剝了一顆。

“陳宛七,你好大的膽子,荔枝乃進貢之物,怎可隨意摘食!”

陳宛七咦了他一眼,突然覺得他像個鄉巴佬似的,仿佛這一口荔枝比黃金還珍貴。

“害,你們城裡人吃的荔枝都是皇帝禦賜的吧?”

繼堯的臉色越發難看,“聖上賜荔,豈是庶民可輕易妄言。”

陳宛七見他拉著個臉,這話確實不興說,但又忍不住在他跟前炫耀一番。

“天高皇帝遠,你管得著嗎?我們福建人從小就是吃水果長大的!荔枝龍眼樣樣來!進到我們嘴裡的荔枝比皇帝賞賜的要甜一萬倍!”

“你!”繼堯一張嘴,陳宛七見縫插針將荔枝塞進他嘴裡。

繼堯頓時一愣,嘴裡榨出一股鮮甜,他京中沒少得到賜荔,卻也不曾吃過如此香怡的荔枝。

“甜不甜?”陳宛七眉開眼笑欣賞他的拙樣。

繼堯咽下荔枝肉,甜汁潤上心頭,見她喜笑顏開的模樣,眼中卻越發複雜,連著果核一同嚼爛咽下。

“你個鄉巴佬!果核要吐出來的!”陳宛七不忍直視,剝開一顆荔枝,順帶取出果核在他麵前晃悠,“這東西不能吃的。”

她抓著果肉要往嘴裡塞,喉嚨卻有些疼,荔枝頗為上火,大病初愈不能吃太多,想想還是算了,丟了又覺得可惜。

繼堯凝眸看著她,在陳宛七眼裡好像在討口吃的,京城來的鄉巴佬真是沒見過世麵。

“你吃吧。”

陳宛七伸著手,繼堯俯身咬下果肉,甜汁沾著她的指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