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男人啊真是讓人寒心。”
覓娘走後,陳宛七呆坐在屋裡,沒想到自己昏睡了七日,更沒想到繼堯會在身邊照顧,那為何醒來他卻是那般態度。
房門再次推開,開門聲有點大,陳宛七冷不丁嚇了一跳,慌亂的撞見繼堯踏進門。
繼堯手裡端著藥,默不吭聲的放到她麵前。
陳宛七立馬低著頭,眼裡盯著一碗黑黑的苦水,映出自己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為什麼要救我?”陳宛七見他不應,嘴裡小聲嘀咕著:“真瘋了?”
繼堯微微皺眉,突然抓起她的手,僅是一觸即分。
“錦衣衛的人,沒有讓旁人欺負的道理。”
陳宛七縮著手,掌心一臉涼,手裡多了把勺子。
“我早就沒在幫你做事了,哪裡還是錦衣衛的人,更何況你都要走了。”
陳宛七說罷放下勺子,端起藥碗往嘴裡灌,剛抿一口就苦得難以下咽。
“不許吐。”
“嘖。”陳宛七乾巴巴的咂著嘴,這哪是人喝的東西。
繼堯盯著她那拙樣,目光蕩過唇間,一抹薄唇沾著苦水,簡直要給她苦死了。
有那麼苦嗎?他又不是沒嘗過。
他俯身道:“怎麼,還得我喂你喝?”
陳宛七瞥了他一眼,探見他戲謔的輕視,自個捏起鼻子猛灌入口。
“呸呸呸!”
陳宛七臉上擠出痛苦的表情,苦澀的湯藥浸入肺腑,真真是心裡苦哇!距上次吃這麼苦的東西還是在……
苦水卷進腦子,泛起那段被恐懼淹沒的記憶。
陳宛七下意識的捂住嘴巴,一時分不清那三兩片段到底是不是夢,舌頭緊張的縮成一團,那股被強攪唇舌的壓迫感卻越發清晰。
繼堯輕佻眉目,“陳宛七,你還記得?”
“不記得!”
“你輕薄我。”
“亂講,明明是你……”
陳宛七瞪了他一眼,懊悔的咬著唇,又著了他的道。
“哼。”繼堯冷吭一聲,搬近凳子坐在她身旁,“陳宛七,你在亂想什麼?”
陳宛七扭頭避開他的視線,多說多錯乾脆閉嘴。
繼堯淡然道:“你可彆亂想,若非你如此難搞,我才不會讓你占我便宜。”
陳宛七心裡暗罵,這又是什麼歪理!?
他是救了她一命,可那時她已神誌不清,還不是任他折騰了去,搞得好像是她玷汙了他清白。
繼堯還理直氣壯的說著:“陳宛七,你這條命是我救的。還有……”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強行掰回她的視線,“看著我說話。”
陳宛七甚是無語,慌忙推開他的手,“說什麼呀……我又沒亂想。”
繼堯定定的看著她,忽而湊到她耳邊沉聲道:“你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嗎?”
陳宛七頓時心中一緊,她曾說過惡毒的遺言,可比起那些人對她做的事,這又算得了什麼。縱然她現在還活著,這輩子也絕不原諒。
“大人有天大的本事能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想必再送一個人進去也不是難事。”
繼堯回身道:“陳宛七,你哪來的膽子?”
陳宛七垂著眼,指尖往他右上腹一點,抬眼直視道:“從這借的。”
“哼。”繼堯冷笑一聲,抓過她的手腕翻過來,掃了眼腕上的勒痕,眉目間泛起不悅。“不自量力,你以為我的東西這麼好借?”
“談談嘛。”陳宛七擺出生意人的姿態,“大人想我怎麼謝你?”
“謝?”繼堯鬆開她的手,顯然有些不滿,“陳宛七,我要的可不是謝。”
“那你要什麼?”
“你得還。”
“可以。”
“這天大的人情,你還得起嗎?”繼堯嘴角噙笑,篤定她還不起的樣子。
陳宛七心裡是沒底的,強撐顏麵道:“你不說怎知我還不起?”
“好啊。”繼堯挑起眉眼,“陳宛七,跟我回京城。”
“啊?”
陳宛七愣住,沒曾想他會提這般要求,一下把她的節奏都打亂了。
“大人,我在京城無親無故,我……”
“無親無故?”繼堯陰陽怪氣的說著:“我怎麼記得,你在京城還有個遠房親戚?”
“你!”
“陳宛七,不必急著回複,給你兩日好好考慮。”
繼堯說罷起身,陳宛七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等等,我還有一事想請求大人。”
繼堯稍稍歪著頭看她,陳宛七起身道:“我想見趙姐一麵。”
他輕嗤一聲,“你也不怕嚇著人家。”
“你……亂說什麼呢?”
“阿立沒同你說嗎?”繼堯抬手落在她腦袋上,掌心輕輕的拍了拍,“陳宛七,今日可是你的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