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嬌了 他舔著臉說:“我嬌啊!”……(1 / 2)

繼堯沉著臉踏入國公府,徑直朝書房走去,入門前才稍顯放鬆。

“我就猜到你在這。”

朱時泰聞聲抬頭,詫異的看著他,“阿堯,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請柬。”

繼堯放下請柬,轉眼看向桌案上的字畫,“大哥,你這字畫可比宮廷裡的畫師還要好。”

“既是如此,怎就教出你這個笨徒弟?”

繼堯剛入府時仍是半個文盲,在鄉下雖有先生教他,可他自小不愛讀書,時常氣死老師。入府後更是難教養,先生氣走一個又一個。

彼時朱時泰已過弱冠之年,乃是家中長子,自幼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性格同繼堯更是天差地彆。

他親自教導繼堯讀書,起初繼堯亦是排斥,朱時泰頗有耐心,一筆一劃重新教他讀書寫字,硬是把這犟種給掰正了。

“我哪算笨,你怎不說阿立,墨汁都讓他舔光了。”

“所以說,他還得是你的人,父親選他跟著你,定是用心良苦。”

繼堯一默,朱時泰擱下手中的筆墨,打開請柬仔細瞧著,眼中甚是欣慰。

“我都三十好幾還賴在府中,你才十九歲就得皇上賜府,比我這廢物強多了。”

“大哥何出此言,將來世襲爵位這府邸本就是你的,誰敢胡說什麼。”

“又說胡話,咱爹可還在呢。”

繼堯微微抿唇,漠然道:“我沒那個意思,說的不過是事實。”

朱時泰輕歎一聲,“將來的事誰說得上?我若是不行了,那自然……”

繼堯打斷道:“我從來沒想過要爭什麼。”

“還說沒有。”朱時泰無奈的看著他,“你爭的,不過就是一口氣。我知道你一直想同父親證明自己比他強,對嗎?”

繼堯不願承認,沉聲道:“我何須同他證明什麼,他過他的,我過我的。就算……就算你到了那日,我也絕不會承襲他的爵位。”

朱時泰微微蹙眉,轉身離開書房,“你跟我來。”

他走入祠堂,肅然道:“跪下。”

繼堯甚是排斥,“為何?”

“我讓你跪下!”

“大哥!”

“好。你不跪,我跪!”

朱時泰跪在祖宗麵前,他本就孱弱,跪下身來顯得更為虛弱。

繼堯甚是不解,他從沒逼自己做過不願的事,他不讀書,他便讀給他聽,他不寫字,他就寫給他看。

他發瘋時,他亦是百般維護,就像他也總是維護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一樣。

繼堯不情不願的跪在他身旁,“你為何要如此維護他?”

“他是你爹。”

“難道在你心中,他真是個好父親?”

繼堯嘲諷道:“當初他為何要帶我回京,你心裡沒數嗎?他不過是看你體弱多病快不行了,怕這成國公的名號斷在他這一輩,這才想到還有一個庶子可以繼承爵位。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為何看不清他就是這般勢利之人!”

“朱繼堯,我若知道你今日會說這番話,當初我就不該搭理你。”

繼堯攥緊拳頭,心中狠狠刺痛。

朱時泰自嘲道:“我是個沒用的兒子,生來就是個病骨頭。我原以為你回來了,將來可以替父親分憂,可你成日同他作對,我隻當你還小,長大就好了。父親自知對你有所虧欠,對你一忍再三,如今你已成年,為何還如此不懂事?”

“我不懂事?”繼堯冷笑一聲,“如何才算懂事?難不成,非得讓我下藥毒死你,搶了你世襲的爵位,這才叫懂事!?”

“啪!”

一道巴掌重重的落在繼堯臉上,朱時泰悲憤的站起身,他盯祖宗的牌位,忽而啞然失笑。

“嗬,報應。”

“哥……”

繼堯見他身形微晃,看著像要倒了似的,正欲起身攙扶,又讓他給製住。

“你給我跪好。”

朱時泰喘了口氣,繼而道:“建文元年,成祖尚為燕王之時,祖宗隨其發動靖難,降服十萬南軍,封成國公。如今世人皆道,祖上殺伐的報應在你我這輩身上應驗。”

“我飽受病痛的折磨,你呢……”他垂首看向繼堯,痛心道:“我知道你因何痛苦,你在意旁人說你人麵獸心城府深重,為了回京城奪爵,不惜毒死生母。”

繼堯仰頭望著他,臉上充斥著無聲的憤怒、厭惡、不甘、委屈……甚至是自卑。

“阿堯啊……你該如何才能明白,旁人說什麼,根本就不重要。”

朱時泰指著牌位,肅穆道:“朱繼堯……不,朱時堯。你給我看著祖宗,認真的看一眼!他自幼跟隨燕王北征護國安邦,永樂四年南征安南,於軍中病逝,噩耗傳回京城,成祖為之廢朝五日!”

“你可知他死之時多大?他才比我大了幾歲,少年將軍一生戎馬!靖難?嗬……區區靖難何足掛齒?他即便是殺神,我亦拜之奉之!”

他恨不得按著繼堯的腦袋,在祖宗麵前磕幾個響頭悔過。

作為長兄,朱時泰向來以身作則,從未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有過責罰,今日卻一改往日的脾氣,在祖宗麵前代父訓子。

“你委屈……誰不委屈?莫不是我高看了你,這點委屈都受不住,你也不配認祖歸宗!你不是不想嗎?好啊,正如你所願!”

朱時泰憤然轉身,麵對先祖,眼中含著熱淚,心中更是不甘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