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嬌了 他舔著臉說:“我嬌啊!”……(2 / 2)

“我告訴你,若非有疾者不得襲爵,我何以苦口婆心的勸你?你以為這爵位意味著什麼?你不稀罕,我稀罕!我要世人敬之愛之,要後人記住成國公之名,要他配享太廟萬年!可我……做不到……”

他的臉上寫滿遺憾,卻仍抱著一絲希望,“阿堯啊,我沒幾年了……你若願襲爵,就算毒死我又如何?我心甘情願……”

“咳咳咳!”

朱時泰不曾如此動怒,一時急火攻心,俯身猛咳起來,緊緊揪住胸口,嘴裡含著一股血腥味。

“大哥!”繼堯急忙起身扶住他。

“你……你給我跪好。”

“我錯了我錯了,你彆再說話了。”

繼堯硬是將他拉出祠堂,見他喘得更甚,趕緊背起他大步往屋裡跑去。

陸微遠遠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抬眼就見繼堯背著人衝進來,立馬從木架上的瓶瓶罐罐裡抓出一瓶救心丹。

繼堯把人放到床上,陸微跌蹌到他床邊伸手就要喂藥。

“怎麼?又發病了!”

朱時泰抬手擋了一下,緩緩喘著口氣,唇間染著鮮血,蒼白的薄唇反倒舔了一絲氣色。

他淺淺的勾著嘴角,輕聲道:“沒什麼……讓這小子給氣的。”

陸微手中一頓,落手輕拍他的胸口,還凶了他一聲:“你還有臉笑,嚇死我了!”

“抱歉,我的錯。”

繼堯悶聲道:“不,是我的錯。嫂嫂,對不住,是我不好。”

陸微也緩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朱時泰白了他一眼,“這會就隻會喊嫂嫂,你當我死了嗎?”

“我……我先走了,好生歇著吧。”

繼堯這會還彆扭起來,尷尬的離開房間。

陸微跟著出來,“阿堯,我送送你。”

“不必了嫂嫂,外頭雪大,你回去陪大哥吧,我去下祠堂再走。”

他隨即沒入雪中,走兩步忽而又回身道:“嫂嫂,多謝你一直陪著大哥。”

陸微笑道:“你瞎謝什麼?他是我的丈夫,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他。”

地上的積雪仍留著厚厚的腳印,繼堯沿著腳印一步一步走向祠堂。

陸微望著他的背影,轉身跑回屋裡靠到床邊,好奇又不安的問著:“這是怎麼的了?你竟會同他氣成這樣?你猜我還聽到這小子同我說什麼了?”

“什麼?”

“他說要去祠堂!”

朱時泰吐了吐舌頭,“看來我這血沒白吐。”

陸微一聽又拉下臉,隨手丟條絹子落在他胸口,轉身背對著他,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朱時泰擦了擦嘴,一抹鮮紅在白絹上染開。

他支起身,徐緩垂下額頭,抵在她背上輕蹭。

“嚇到了?”

陸微沒好氣道:“哪是嚇?是氣!”

胸口亂竄的心跳,連著後背傳至額間。

分明是嚇壞了……

可她熟練得像個大夫,人人誇她賢惠,唯有他心疼不已。

朱時泰強隱著酸楚,自知每回發病,半隻腳皆是踏入了棺材,她又何嘗不是站在失去的邊緣強撐……

“微微,今年的雪下得好大。”

“彆扯開話題,你若是再敢嚇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抬起頭來,眼中偷偷泛紅。

雪下得好大,他怕冷,不想死在這潑天的大雪裡,更不忍心讓妻兒凍傷在寒冬裡為他送葬。

他若要死,定會挑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若是天不隨人願,他就硬挺,如此心愛之人才能少受罪些。

陸微聽他半天不吭聲,回眸道:“怎麼不說話?我說的話你到底聽到沒有?”

“沒……”

陸微氣得起身要走,卻讓他一把抱住胳膊。

“微微,我怕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

“外頭那麼冷,你彆出去了,待在裡頭金屋藏嬌不好嗎?”

“誰嬌了?”

他舔著臉說:“我嬌啊!”

陸微拿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任他拉了去抱著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