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年到頭也沒在家待個幾日,如今又自立門戶,我等你喊一聲嫂嫂要等到何時?阿七這一日叫得都比你勤快。”
“切,當然不好聽。”朱時泰湊到陸微耳邊,“叫夫人才好聽呢。”
陸微無動於衷,“叫什麼都沒用,不許喝就是不許喝。”
朱時泰委屈巴巴的看著她,軟磨硬泡就想討口酒喝。
陳宛七突然感覺有點撐,狗糧都喂飽了。
耳邊一陣嘩然,另一桌的大男人喝多了開始搞傳統,摔跤打滾疊羅漢,一個比一個生猛。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門,“阿正,許久不見,來比試比試。”
阿正仍是抱劍端坐,漠然道:“沒興趣。”
“啪!”
阿立冷著臉起身道:“我跟你比。”
陳宛七抬頭瞥去,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阿正回眸一顧,無聲的站起來。
兩人走到雪地上,阿立提刀就朝他砍去,刀法雜亂無章,顯然隻是在出著惡氣,對麵的抱劍哥從容閃身,連劍都沒拔出來一下。
陳宛七好奇的問著:“嫂嫂,他倆是仇人嗎?”
陸微望著他倆笑道:“阿正以前是跟著嬌哥的,那時阿立還小,成天也跟在他倆屁股後麵。後來阿正去二叔那,阿立也跟了繼堯。這倆不知鬨何矛盾,一見麵就這樣。”
“那不用勸勸嗎?”
朱時泰嘀咕一聲:“他倆沒事,打打鬨鬨也挺好玩的嘛。”
他邊看熱鬨邊喝小酒,一道寒光刺來,他裝傻充愣的起身。
“你彆生氣,我去勸勸啊。”
朱時泰朝那倆走去,阿正突然抬起劍鞘擋了一下,瞬間閃到阿立身後,一拳落在他腦袋上,好像在教訓熊孩子的招式。
阿立丟下刀,轉身掄起拳頭,阿正抵著他的腦袋,任他掄飛手臂也打不到人。
“哼!”
阿立甩開他的手,抱頭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生著悶氣。
阿正沒搭理他,轉眼看向朝他走來的人。
“阿正,好久不見。”
阿正單膝跪地,一手搭於膝上,握劍的手垂至身側,高傲的劍客唯有在他這位文人麵前低下頭顱。
朱時泰一愣,“我不是同你說過了,日後見麵不必如此。”
“公子是我的主子,無論我到哪裡都不會變。”
他無奈的往前一步,伸出手落在他頭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隨你吧,快些起來。”
阿正站起身,看著他消瘦的五指收回袖中,一眼便知這副病軀到何程度,可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待人。
“你在外頭過得好嗎?”
阿正回過神,稍稍點著頭。
朱時泰頷首一笑,轉眼看向地上的人,好似一坨發黴的蘑菇。
“啪嗒!”
一團雪球砸下,阿立脖子一冰猛的回頭,瞥見朱時泰手上還留著白白的冰砸。
阿立自然敢怒不敢言,委屈的說著:“大公子,你這是要護著他,幫他欺負我不成?”
朱時泰無辜的慫了慫肩,隨即看向阿正:“我欺負他了嗎?”
阿正回道:“沒有。”
“就是嘛。”朱時泰咧嘴一笑,抬手指向阿正,“這不是我乾的,是他!”
……
“阿立,我允許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阿立抄起一把雪球就往阿正身上砸去,一旁看熱鬨的錦衣衛也加入其中,瞬間又陷入一場雪球大戰。
朱時泰自個退得遠遠的,拍著手上的冰渣凍得瑟瑟發抖。
“你就愛拱火是吧?”
陸微往他雙手纏上一圈紫貂手捂子。
朱時泰抱在胸前取暖,“哪裡是在拱火,分明是在拱雪。”
陳宛七望著他倆登對養眼的背影,不禁勾起嘴角,眼中尚有一絲羨慕,大抵歲月靜好願與君老便是如此。
“你盯著我哥看做什麼?”
陳宛七收回目光,轉眼往身旁看去,身旁隔了兩個位置,好好的意境都讓這土鱉給破壞了。
“我告訴你,哥哥嫂嫂恩愛得很,你想都不要想,你做夢也彆給我想。”
“你思想齷齪。”
“我齷齪?”繼堯“哈”了一聲,一挪就跨過兩個位置坐在她麵前。
陳宛七聞見他身上的酒氣,八成喝了不少酒,惹不起還躲得起。
正欲起身,雙腿還沒來得及離開凳子就讓他按了下去。
一雙大手緊緊按在她腿上,陳宛七慌亂的掰著他的手,連根小拇指都掰不動。
“你乾什麼?”
“我齷齪給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