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兔 “陳宛七,你喜不喜歡我?”……(2 / 2)

繼堯垂手諦視這隻沒臉沒皮的兔子,臉上難掩失落、委屈、羞恥、可憐、可憎……唯獨沒有他想看的那副表情。

“怎麼,沒發生什麼讓你失望了?現在補給你?”

“不要!”

陳宛七氣鼓鼓的蹲在地上,鼓得像一顆氣炸的球。

“那現在怎麼辦?我還是個處子,實在沒理由拒絕入宮了。”

“你就為了這個,臉都不要了?”

“要臉有個屁用,得虧我沒臉,皇上沒看上我這張臉皮倒還好些,不然我現在就去死。”

繼堯吊起眉尾,在宮裡急昏了頭,這會才緩過勁兒來。

差點忘了那位皇帝可是隻圖美色,後宮美女爭奇鬥豔,這棵兔尾草在皇帝眼裡根本就開不了花。

“後宮都快沒地兒住了,倒也輪不上你。”

繼堯輕嗤一聲,自顧自的笑著。

誰讓他不沾花,隻惹草。

“你笑什麼?我要走了你很開心是吧?”

陳宛七仰頭看他,以為是對自己的嘲諷。

繼堯收起笑意,認真道:“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她飛躥起身,迫切的想聽到答案。

他淡然道:“嫁人。”

陳宛七垂下眼眸,徒添幾分失望。

繼堯不緊不慢的盤問著:“陳宛七,你曾說過要給自己留退路,如今你還有退路嗎?”

她不予回應,轉身要走。

繼堯瞬間失了耐心,雙手扳回她的肩膀。

“你要裝傻充愣到何時?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我本想等你想明白了再談,你卻一而再的逃避,你到底在怕什麼?你在怕我嗎?”

他心裡窩火,手裡沒了分寸,捏疼了她的肩膀。

陳宛七忍著疼,冷靜道:“我不怕你。”

又補了一句:“我也不討厭你。”

繼堯消了些怒火,手中仍是緊拽不放。

“還有呢?”

“還有點……”

“有點什麼?”

繼堯都快讓她給急死了,問一句才答一句,兔子竟比烏龜還慢。

他急眼道:“說啊!”

“反正……說了也沒意思。”

他手中一僵,無力的鬆開,眼中攢滿失望。

“沒意思?什麼叫沒意思?喜歡我就這麼沒意思嗎?”

陳宛七強忍著酸楚,心平氣和的同他說著。

“我是對你有好感,但那也不代表什麼,你就當我隻是在你身上留個念想。可我沒想過要嫁給你,門不當戶不對,何況我家連個門都沒有。我自然配不上你,也不願強配,更不可能做到像嫂嫂那樣。”

繼堯聽著更是生氣,“你我之間的事提嫂嫂做什麼?我若想要大家閨秀,京城裡頭誰家姑娘選不得?我還用得著跟你在這耗費心思!要什麼破門?老子早就一把火燒了!到底是誰在一廂情願!?”

陳宛七沮喪道:“反正我也要進宮了,說這些也沒意義,祝你早日覓得良緣。”

“你就隻會這麼想嗎?”

“這是事實。”

“好,你不想嫁!老子還不娶了!”

繼堯甩門而去。

“嘶……啊。”

他後腳剛走,她便揪起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窒息了一般,溺死在深海的記憶翻湧而上。

她跌坐在床上,憶起昨夜的瘋狂。

繼堯給她喂水,又讓她給掀翻,他甩著濕噠噠的手,她卻貪婪的含在嘴裡止渴。

他的隱忍讓她親口咬碎,為之瘋狂。

餓狼一口咬上兔耳朵,恨不得嚼碎咽下。

“陳宛七,你喜不喜歡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她什麼也沒說,隻覺得吵得要死,好像那日她躺在棺材裡,有人吵個不停。

殊不知,那是與她結契的神明,此時卻卑微的伏在她胸前,低頭與凡人祈願。

她咬上他的嘴,堵了他的話,也封了自己的唇。

從始至終,她依然是那個隻會逃跑的兔子,不停的往前跑,不回頭。

陳宛七赤著腳走回東屋,每一步都冰得鑽心刺骨,如此更加清醒。

他怎麼可能會在這時娶她,那便是同皇帝作對。

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一夜無眠,該來的遲早會來,是福是禍皆躲不過。

桂嬤嬤同阿立送她到宮門口,一路好生交代著。

陳宛七聽一半忘一半,失眠真的會變傻,他也真的沒來送她。

踏入宮門的那一瞬,她提醒自己要小心謹慎,一路卻渾渾噩噩的跟著走,直到有人不耐煩的跟她說聲到了。

一抬眼,隻看見翊坤宮三個字,看不見頭頂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