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堯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手一鬆她就跳下來要往外跑。
兔子讓人揪住了皮毛,哪裡還跑得掉。
“跑什麼?東屋有人住了,老實在這待著。”
“那個……那吉嗎?”
“我怎會讓一個男人住在女人的房間?”
言下之意,東屋裡住的是女人。
“哦。”
繼堯歪頭道:“陳宛七,這麼大度?”
“什麼大肚,我又不胖。”
“再給我裝!”
“我餓了。”
陳宛七一溜煙跑出去,他沒再攔著,惡狠狠盯著死兔子的背影,轉身抓起桌上的包裹,一回來就跑進宮裡,行李都來不及整理。
他解開包裹,抖落一堆生豔的合歡圖,嘴角擒著笑,在北部可全靠這些玩意續命。
陳宛七想著去廚房,一抬頭就站在東屋門前。
屋裡傳來女子的笑聲,聽著不止一個。
宮裡的姐妹也曾議論過,朱千戶這回從北部回來,皇上必然是要賜婚了。
她轉身離去,一不留神“啪唧”摔了個狗吃屎。
屋裡的姑娘聽到動靜打開房門,撞個正著。
陳宛七尷尬的看著她們,三個女子站在門口觀望,看著比她成熟許多,身上帶著一股自然的野性美。
“妹妹,你沒事吧。”
陳宛七見她們蹲在自己麵前,彼此都有些好奇。
“沒,沒事。”
她站起來,個子才長到她們的胸口。
“你們中原姑娘好生小巧。”
“像個小娃娃。”
“姐姐給你拿糖吃。”
陳宛七一臉懵圈的讓她們帶進屋,嘴裡塞了顆糖,一股濃濃的奶味在口腔裡散開。
“我叫金花。”
“我叫銀花。”
“我叫銅花。”
“我……我叫陳宛七,你們可以叫我阿七。”
三花姐妹對她頗感興趣,來京城就窩在這府裡,悶得都要發黴了,好不容易見著一個中原姑娘,獵奇的問個不停。
陳宛七對她們也很是好奇,“姐姐,你們北部的女子都這麼漂亮嗎?”
“哈哈哈。”三花姐妹放聲大笑,金花實在道:“我們可算不上漂亮。”
“已經很漂亮了啊……”
“那是你沒見過三娘子,她可是我們草原上最美的女子!”
“三……”
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聊天,三花姐妹收了收笑意,仔細聽著外頭的聲音。
“陳宛七,出來。”
陳宛七鬱悶的起身告彆:“姐姐,我先走了,有機會再找你們玩。”
她打開門,外頭竟是天都黑了。
繼堯搭著披風,看著剛從外頭回來,手裡還提著個食盒。
“還不趕緊出來,嫂嫂做了餃子。”
“你去了國公府啊?”
繼堯冷吭一聲,轉身往屋裡走,她跟在他身後,膝蓋有些疼。
他回頭看了眼,見她走得比烏龜還慢,以為是故意的,不耐煩道:“哥哥嫂嫂念著你,你也不去看看,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哪知道你要去國公府,又沒跟我說過。”
“我說的話你願意聽嗎?要麼裝傻充愣,要麼當做個屁!”
……
她一默,他更是煩躁。
“你又不樂意聽了是吧?你說啊!心虛什麼?”
陳宛七避開他的審視,低頭道:“我才沒有心虛。”
繼堯大步走到她身前,“你喜歡我,自己也承認了,憑什麼還躲著我?”
她仰頭直視道:“我又沒騙你感情,我喜歡誰是我的事,難道就非你不可嗎?”
陳宛七落荒而逃,心裡甚是羞恥,當初那話就應該爛在嘴裡。
“砰!”
繼堯甩了食盒,餃子灑一地,再好的餃子落在地上也會臟。
陳宛七走幾步他就追上來,猛的將她按在假山後頭。
“你放手!”
繼堯將她按得死死的,失控的質問道:“那你還想要誰?除了我你還想要誰!是我逼你喜歡我嗎?你怎麼可以又喜歡又冷漠!你是不是有病!誰教你的壞毛病?陳宛七,你好狠的心!老子這麼喜歡你,你還不想要我?你到底要我怎樣才滿意!?你說啊!啊啊啊!!!”
他瘋得不管不顧,恨不得喊得讓所有人都來圍觀,她掙紮著捂住他的嘴,卻讓他狠狠咬了一口。
“你才有病!喜歡我什麼啊!?嗚啊……”
陳宛七頓時嚎啕大哭,恨死自己這個沒用的樣子,無論喜不喜歡,她都沒勇氣、時間、精力……去愛一個人。
無論是生活還是感情,沒有人可以給她底氣,自己更是一個沒有底氣的人,時常感到無力,隻會選擇逃避。
自己從來都不勇敢,好運也不會眷顧一個懦弱的人,最終隻有死神會找上門。
“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就是這個樣子的啊……有事嗎你!你有大病!!瘋狗,還咬人!!!”
陳宛七言不由衷,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胡亂摸著淚。
繼堯也不知她在哭什麼,心裡難受得要死,極力克製著情緒,眼紅的盯著她虎口的壓印。
“我是有病!這病還就非得你來治!”
他發狠的咬上她的唇,浸濕的眼淚像是苦藥滑入喉間,一同溺死在這片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