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掃過,屋裡空蕩蕩的。
陳宛七推門而入,剛踏進屋子,瞬間陷入一片昏暗。
繼堯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手抵著門板,一手按在她肩頭,吻得天花亂墜。
唇舌擦出聲響,回蕩在幽暗的小屋裡格外清晰。
“哈。”陳宛七往他胸前猛拍兩下,扭過頭大口的喘氣,差點沒讓他親死。
繼堯放過她的唇,轉眼含住她耳垂,一張嘴沒個閒空。
“喂,你!不行……不行的!”
“什麼不行?哪不行?我行得很!”
他喘著悶氣,混混沌沌的吭著聲,張口又咬上她的脖子。
“你停啊!”
陳宛七死命推他,生怕又留下羞恥的痕跡。
繼堯不情不願的鬆了嘴,抬眼抵著她的額頭抱怨,“我真是要瘋了!你就一點都不想我?老子整夜睡不著,你倒好,睡得死沉,還打鼾。”
“亂講!我才沒有打鼾呢!”
“我都聽到了,你還想耍賴?”
“你哪隻耳朵聽到人家……”
陳宛七一愣,不輕不重的往他腿上踹一腳,“你個死變態,偷看我睡覺!?”
“哼。”繼堯露出點笑意,往她鼻尖上輕咬一口,“你說兔子睡覺也會打鼾嗎?”
“說個屁!”
繼堯直起身子,清冷的天光透過紙窗,一支白玉發簪添了絲溫潤。
他抬手觸上發簪,眼中難掩歡喜,說話竟還有些結巴,“你……這,這是什麼意思?”
陳宛七撥開他的手,避重就輕道:“彆亂碰,梳半天了,當心給我碰散了。”
“這麼小氣乾嘛,我送的東西還不能碰了?”
“你都送出手了,先前要還給你的時候誰讓你不要,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我說不許碰就不許碰。”
“啊。”繼堯拖著長長的尾音,淡淡的扯笑道:“記得這麼清啊?那你可還記得,我先前送你簪子,你同我說過什麼?”
陳宛七癟了癟嘴,“那都多久前的事了,誰愛記得。”
“我愛記啊!”繼堯不依不饒的說著:“一個男人若是送給女人簪子,那便意味著,要同她做結發夫妻。”
她裝傻道:“哦,這樣啊。”
他反問道:“那一個女人,若是戴了男人送的簪子,又意味著什麼?”
陳宛七白了他一眼,“你沒完了是吧?”
“完不完還不是你說的算,你倒是說啊。”
“話癆嗎你!一支簪子有什麼好說的,我自然是喜歡才戴的。”
繼堯眼底一亮,隻聽到“喜歡”二字,又俯下身貼得緊巴巴。
“你彆再弄了!這是東宮,你就不怕被捉奸?”
“捉什麼奸?你可是同我定情了,老子親自家娘子,我看誰敢!”
陳宛七讓他搞得神經衰弱,一連幾日,走到東宮門口都得深吸一口氣。
這死瘋子鬨起來總是不管不顧,非得求著才肯放人,嘴巴跟開了光似的,要麼親個不停,要麼叨個沒完,以前也沒覺得他話這麼多。
東宮那麼多屋子,這家夥偏偏選這間又偏又暗的。陳宛七都有點懷疑,當初他選屋子的時候,是不是就想著跟哪個宮女在這做壞事!
在李貴妃的安排下,太子每日都到冷宮去給陳皇後請安,他自個也是十分樂意。
李貴妃過於嚴苛令他又敬又愛,興許隻有在小孩子眼裡,陳皇後才是心軟的那一個。
可若是論起狠心,那自然還得是陳皇後。
十五元宵這日,皇帝貴妃同太子一起用膳,一家子看似尋常的吃頓飯,翊坤宮上下卻是嚴陣以待。
皇帝平日裡甚少操心太子念書,畢竟滿朝文武最好的老師都圍著這個小孩團團轉,又有李貴妃嚴格把控,他一個做父親的也就象征性抽查下課業。
“兒啊,近日書讀得如何?”
“爹,張老師給我講了臥冰求鯉的故事,我懂得要孝順爹娘,一定會刻苦讀書不讓爹娘失望,將來做國之棟梁。還有……”
太子看了眼李貴妃,既而道:“孩兒也會孝順母後,她雖不是我的生母,但她乃是一國之母,那便是我的母親,我一定會儘孝她的。”
李貴妃露出誇讚的笑容,“翊鈞懂事得很,這麼冷天兒,每日還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太子暗自鬆口氣,這些話背老些天了,但也是真心希望母後能住回原本的宮裡,這樣他就能時常去找她玩了。
皇帝聽罷不做聲響,李貴妃默默探察著他的反應。
一時間,翊坤宮內鴉雀無聲。
李貴妃正想開口,皇帝突然起身離席。
“皇上。”